廊下一吻,两人总归还是腼腆的。
想着大庭广众之下,很有可能会被哪个过路的婢女,或巡视的守卫给撞见。
所以双唇相逢之际,只浅尝辄止便退开了。
而后两人都有一种小孩子偷吃到糖的雀跃和窃喜。
胸膛中疯狂跳动,脸上挂着得逞的笑,眼眸颜色鲜活,瞳仁晶亮。
此时莹莹月光很浅一层笼罩在舒棠身上,将她披散在后的墨发照耀的泛起光泽。
她双臂揽着贺嘉遇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认真思虑顷许,对他说:“阿遇,大婚那日没来得及的拜堂,我们现在补上,可好?”
“你……此话当真?”纵然早察觉出舒棠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两人从客套相敬变成了真正的亲近,可现今突然转变的这样彻底,贺嘉遇还是存着些惊诧的。
犹记得成亲那日,她身披霞帔头戴凤冠,无措揣着手,眼神飘忽,说什么就是不肯拜堂。
现而今这句话从她口中主动说出,代表的是她打心眼里的接受和认同。
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拜堂不仅仅是个仪式,更是敲开心扉前,首先要过的第一道坎儿。
拜过堂,那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不光是以后彼此毫无保留的托付,相生相许的决心,更有另一些隐晦暧昧的关联。
贺嘉遇心想,舒棠无非是被救命之恩冲昏了头脑,自古戏文里的女子不都兴讲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嘛!
所以,她大抵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真正理解执守一生的含义,更不会像自己对她那般心悦诚服。
可舒棠听了却答的很坚定:“自然是当真啊!难不成你还存有什么外心?或是后悔,不想娶我这个惹祸精了?”
“没有,绝对没有!”他连忙否认。
不过他存有疑虑实属情有可原,毕竟舒棠内心的万千波澜,那种确幸和感动,贺嘉遇并不会理解。
同样,她也永远不可能将前世今生的渊源说出口,这才显得拜堂提议略有突兀。
贺嘉遇捏了捏她的耳垂,惆怅表示:“你劫后余生,害怕又庆幸,或许还多少藏了些对我的感激,我都明白。”
“我不要你的报答,因为救你,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好,其他的我都不奢求。”语毕,他怔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道:“更不想借着个由头逼迫你,那和趁人之危又有什么两样?”
舒棠哀叹……这人榆木脑袋啊?他怎么不去山顶当和尚呢?
瞧瞧永安侯家的徐衍,能得到手的可谓是来者不拒。虽说他没什么为所欲为的资本吧……但至少人家无力,有心啊!
再看贺嘉遇可倒好,送上门来的都不要,一本正经在那跟人讲道理,害得舒棠真想一巴掌拍在他那正直而英俊的脑壳上!
她无奈:“我不是!谁要报答你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从我救你后的这些年里,你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那想必你定知道我的个性。”
她松开手臂,扬起头:“我!舒棠!从小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自从傻气的吃了某些亏,下场惨烈,之后就更不会委屈自己半点了!”
“若谁对我有重恩,我感激他,给钱或帮着做事,哪怕跪下给他磕两个都是应该的。”她表情变得很庄重认真:“可我唯独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儿戏!”
“即便再感激,也不会搞什么以身相许的名堂!”
贺嘉遇与她相对,两人坐在廊下的一端,身后是明灯与无尽的长廊。
他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今日的打开心扉是为何?对于我这样一个素未平生之人,仓促成亲又无感情,难道只因为救了你一命,就会忽然产生情愫吗?”
“或许有一些这个原因吧。”她膝盖曲起,将手肘拄在膝上,手掌托着脸:“那一刻,觉得你高大至极,是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要不怎么多少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