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郁月城老师。”
方渡燃被他看见课本上的速写,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把课本立起来转过去给郁月城看。
郁月城在手中刚填满的试卷和面前的课本上来回看了看,明明是应该对自己特别关注的事情,都因为方渡燃过分坦然反而显得没那么特别了:“有听懂吗?那道题。”
方渡燃在课本后面只能露出来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他随意点点,然后说:“听懂了,但没完全懂。我记不住,你别白费力气了。”
郁月城有一丝诧异。
方渡燃朝他笑,琉璃般的眸子眼尾微合,有些懒散:“你站在讲台上看我好几眼,我就算不抬头也能感觉到。”
“我刚刚······”郁月城自认刚才并没有那么明显,如果有,也不会只有方渡燃看见了,而且每一次看向方渡燃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里静静交汇,也不是他一个人。
“我又不是许烈阳,不会色迷心窍,你煞费苦心把可以死记硬背的图讲的跟初中地理第一课一样,不就是想让我听懂么。”方渡燃手腕搭在课本上面,手指垂下来,指尖正冲着郁月城的脸。
他抬起手背,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将将触到郁月城的额发,碰了几下:“你别是在报恩吧,用不着的,我帮你是陈老的意思,换个新人进高二七班,我也会带着他,我们班风就是这么的团结友爱。”
方渡燃对着刚进班里就倒大霉的新同学说这话完全不脸红,还干脆直言:“而且看你也挺顺眼,你要是想回报我,不如帮我写作业。”
郁月城点点那张18分的地理试卷:“昨天就答应过你。”
“还挺机灵。”方渡燃这才瞅了一眼,全是用红笔改的,选择题全改了,填空题也全做了,看从背后隐隐透出来的红色就知道大题也填满了,还真是,够意思!
“你怎么知道要交。”他一把拿过来。
桌子上立的课本也失去支撑倒下去,郁月城伸手扶了一把,拿过来在自己手里看。
“画得怎么样,好不好看?”方渡燃下巴朝他一扬,似乎很有把握。
“说实话吗?”郁月城视线还留在课本的速写上,没有抬头。
方渡燃:“说。”
其实郁月城总觉得自己能通过手上的这幅潦草人像看向过去,地理课本就像一个快速穿过时光隧道的神奇开关,打开就看到了好几年前的小男孩。
是A市年关的一场大雪,A市每年只会下一次雪,过年那会儿,一个周左右就开始化冰了,滑雪也只能去人造雪的滑雪场,要不就是出省或出国了。
那年大概是七岁,还是八岁,A市第一次迎来特大暴雪,持续了足足快一个月没有化。
他记得那天早上,打开窗帘,外面整个堆上厚厚一层的雪花。一瞬间,还有些像在欧洲去游玩看到的小镇,他从没有跟方渡燃一起出门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走进自家没有扫完雪的花园里,一脚下去,雪能没到他膝盖上面。
栅栏突然响了好几下,然后“扑通——”,闷闷的一声,他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后院里栽倒了一个脸都全部埋进雪里的小孩。
小时候的方渡燃特别活泼,除了他学习的时候能安静的陪在旁边自己玩,只发出些小动静等他,其余时间一刻都停不下来。
这次更兴奋,从雪里爬起来,一头的雪花,没走几步就被积雪绊倒,直接滚到他跟前,还傻乎乎地笑:“小月亮,我来啦!走走走,给你看好东西。”
他认识郁月城的时候还在地上爬,后来开始学认字,大言不惭地嫌弃郁月城三个字里面的两个字——“郁”和“城”。
写起来真麻烦,拼起来也好长一串,就指着郁月城唯一简单的“月”字,又拉着郁月城啪嗒啪嗒跑去自己的房间,再指着认字挂图上面的月亮图案,颇有一番道理地说:“你是月亮的月,以后我叫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