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那音信都完全断绝,等到终于剿灭了葛博,准备班师时候,才知道孟家已经……孟三小姐虽然没有获罪,但我们怎么找不到下落。有人说死了。孟家女眷时为了不流落『乱』军,确实有很多人都尽了。”
甘勉现在都还记得,他哥哥甘信时到这个消息时候,脸上那仿佛比站在看不到边死人堆里都还要可怖神。就好像这个界,那个瞬间,在他眼睛里都变成了白骨。
甘信在尧昌受了重伤,怎么也应该养三个月。但是他刚能下时候,就开始找孟三小姐。
没有找到。
『乱』中,死一个人,太平常了,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很多人可能明天就死了。
一个人死,谁会在意?
甘勉低声道:“后来柳崖那一仗,兄长受了重伤。濒死际,他对我说,叫我不要伤心。为他一点也不伤心。他已经活得够了,从孟三小姐不在人那一天,他就忽然觉得,这人间万,怎么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想到还要接着再看几年,就觉得一丝也不值得留恋。”
“他说,时他求娶孟三小姐,真是紧张。他第一次上战场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孟三小姐问他,生同衾死同『穴』,他可以做到吗?兄长求不得,连忙答应了。他对我说,他这一生只应过孟三小姐这一件,但还是失信了。”
顾凭忽然感觉,陈晏拥在他腰间手紧了紧。
陈晏道:“你有多大把握是。”
甘信:“属下从一个山匪上搜了一张小像,他说那是三娘……殿下,我有七成把握不会错!”
陈晏淡淡道:“我知道了。”
甘勉躬一礼,告退下去。
陈晏静静拥着顾凭,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半晌,他开口道:“清缴八寨时,你若行策,护一下那个三娘,不要伤『性』命。”
顾凭:“好。”
月光将他们二人影子投落在墙上,忽然,陈晏开口道:“顾凭,这一次,孤不同你计较了。”
这声音虽然带着他一贯强势,但仍然平添了一分无法形容寂寥。他拥着顾凭,手指扣住了他指。陈晏冷冷道:“顾凭,你『性』子,从来不是那等横行冒险无忌徒,或者说,你顾凭真正在意东西,真正如果赌输了就付不起代价,你是从来不会去拿来赌。”
“无是云台山,还是今晚伍府,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你不在意在暗部前途,更不在意己在孤边那人耳中声。你无非是想要他们以为,你顾凭是有几分才华,能做应变急智,但那不过是杨修才,孤可以要,也可以不要。你是怕他们真信赖你,倚重你吧!”
顾凭脊背僵硬了。
陈晏没有看他,只是保持着这个把他紧锁在怀里姿势,声音寒凛:“多无常。这一次,孤放过你。但是,若是再令我发现你有逃离心,顾凭,从那以后,你不要想再离开孤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