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匣子一眼,“这个啊。”
看到匣子时,她皱起了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想了半天,她才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重重点头,“很重要的东西,比命还重要,你说重要不重要?”
沈墨池:“.....”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对他的防备都没有减少半分。
哪怕是醉酒,也不肯卸下心防。
眼看她抱着匣子,身子往后一仰躺靠在山坡上。
他无声叹了口气,依然维持坐着的姿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今天的火堆热力极大,他心里很烦躁,也有一股莫名的邪火。
他想走,但是不想留下她一人。
在走与不走的煎熬中,最终还是跟她一同看向了天空的那轮残月。
“残月呢,世子,可以跟我说一声‘生辰吉乐’吗?”
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今天是她的生辰?
沈墨池有点诧异,但是很快,他就把诧异敛了去,转头看向她,一脸正色道,“生辰吉乐,将军。”
说着,他扯下了向来不离身的腰佩,递到她面前。
“事出突然,先以腰佩相抵,若是你有想要的东西或者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取腰佩来寻我。”
“谢谢。”她很满意他的祝福却拨开了他递到她面前的腰佩,“腰佩就不必了,我向来不喜欠下人情债。”
一句隐隐带着愉悦的谢谢,仿佛把她对他的防备也卸了下来。
她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我不喜欢过生辰,只是,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我的生辰花了很多心思,我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后来,我就在想啊,糟蹋自己可以,但是不能糟蹋了他的心意。”
这是项知乐第一次跟他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而沈墨池的关注点却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你说的,是何人?”
是早已战死的摄政王言君诺?
还是...
其他人?
项知乐没有回答他,而是东倒西歪的坐
。了起来,就着火光,她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梭巡。
甚至还伸手攫过他的下颌凑近他细细端详。
沈墨池知道她此刻肯定已经眼花了,因为,她伸手伸了四次才攫到他的下颌,中途还有一次,是靠他将她扶正。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们之间因她的主动而靠得这么近。
沈墨池的心,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
他本可以对她怒斥一声“放肆”将她推开,但是她的眼神,真的太生动了,跟往日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他不想破坏这一刻美好。
直到她向来沉冷的狐眼,出现了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
然后意兴阑珊的松开了他的下颌。
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失望了。
她在失望什么?
没等沈墨池开口,就听到她重新抱着话里的匣子倒在一边,口齿不清的呢喃了一句,“你跟他很像呢,可你终究不是他,这世上,任何人都不会是他。”
“你终究不是他”如同魔咒。
不断的在他的耳边,脑海中重复又重复。
沈墨池蓦然睁眼,前额早已布满冷汗。
因为梦魇,他手中的力度陡然大,特制的、材质坚硬的精致瓷盒在他的手中被硬生生的捏出了无数龟裂纹。
在这一刻,沈墨池向来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变得通红,向来稳固的心防也在这个瞬间出现了缝隙。
“项知乐,你一直说我不懂爱,不懂真心,可你为何却不肯教我如何去爱?不肯给我半分真心?”
她说过的,他跟言君诺很像。
可是,为什么?
明明她可以给言君诺那么多的感情,偏偏就不肯施舍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