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城头的蛮人,在看到章玉林时,有一点错愕。
蛮军的先锋部队,堂堂的百户大人---哲布,他现在很生气、很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委屈。
南蛮人太坏了,太狡猾了。
这些人在山里把他玩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追到悬崖之上,听到扑通声,还以为他们都跳金沙河寻死了呢。
没想到山水又相逢,竟然会在汴州城头相见。
“该死的南蛮人!”
他举起弯刀挥向章玉林,却被旁边的耿康安以剑抵住。
“好,真是冤家路窄,我要为我的马儿报仇。”
哲布话说得挺硬气,但这里可是城墙头,还是在楚人的地盘上,哪容得他放肆。
才升为亲卫的李进,趁他说大话之时,往他脸上浇了一勺滚烫恶臭的金汁。
烫是真烫,哲布脸皮立刻红肿,眨眼间便起了好几个透亮的大水泡。
臭也是真臭,熏得他头昏脑胀,不辨东西。
哲布吃痛之下,脚步踉跄后退,就要摔下梯去的时候,却被紧跟着第二个杀上城头的人扶住。
巧了,又是老熟人。
“世子!”
“杨通判!”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杨通判在青州城可没少吃苦头,对耿康安恨得牙痒痒。
两人立时刀兵相向,在城头方寸之地激烈打斗。
杨进掂了掂勺子,摇摇头,看到旁边一个空桶,满意地笑了。
将金汁满满装了一桶,大喊道:“上菜了,让开!”
耿康安猛地闪开,杨进将金汁泼了哲布和杨通判一身。
杨通判被淋成了落汤鸡,巨痛之下往后一退,将好不容易站稳的哲布给撞下城头。
哲布本能地在空中乱抓,将杨通判的裤脚拽住。
“啊~”
远处的蛮将看到哲布和他的奴隶掉下城头,不禁大喊可惜,但连哲布这个勇士都没能稳住,其他人就更别想了。
再战下去,得不偿失,本来蛮兵人数就少,如此硬拼下去,终不是办法。
蛮将不得不下令撤退。
蛮军的撤退非常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互相掩护着退下。
原本摔在城下的哲布和杨通判两人,相扶着从死尸堆中爬出,跌跌撞撞地回到大营。
主帐内蛮将看到哲布的惨样,心痛不已,顾不得恶臭,一把将他抱住。
“别~”还是说晚了,这么一抱,哲布身上的水泡,又破了好些。
“没事吧,我的好兄弟。”
“嘶~有事。”
蛮兵人人随身都带着止血药,但并没有烫伤药。
蛮将不得不命人送他们去青州城,那里关押了不少楚人大夫,应该能治。
哲布临走之时,对立在一边的王仪说道:“王公公,荆王世子太狡猾,他根本就没有死。”
这对王仪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咱家知道了,你去青州城好好养伤吧。”
蛮将目送哲布和他手下奴隶远去,对王仪说道:“今日攻城损失不小,尤其是震天雷,太过厉害。”
“咱家也没有听说过,想来是新奇罕物,将军在汴州城可有内应?”
王仪也明白,如果没有能克制震天雷的玩意,这仗是很难打不下去的。
蛮将看向远处的汴州城,“内应嘛,自然是有的。”
蛮军的组织性也体现在攻城计划安排上。
在攻城之前,他们的内应早已扮成普通的楚人,潜伏在汴州城内,暗暗探听城内布防。
只是如今城门紧闭,消息压根送不出来。
因打退了蛮兵的进攻,刘知州命人杀了几口猪,犒劳守城将士。
全城百姓也与有荣焉,纷纷将自己种的菜、鸡蛋送到衙役手里,托他们带给前线士兵。
平常衙役和百姓那是死对头,哪能看到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