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追出了教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他将那本厚重的书籍落在了桌子上,布雷司瞪了那本书好一阵,在西奥多的眼神鼓动下,认命地抱起了它,却发现塞不进自己的空间口袋。
塔楼的钟声响起,学生们在各自班级领袖的召集下陆续走出教室,死气沉沉的秩序拥挤在走廊内,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迈下楼梯,一言不发。
他黑色的身影犹如分海的摩西,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高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会儿拿眼睛瞅斯内普背影,一会儿又拿眼角瞄德拉科表情,嘴唇蠕动了许多次,还是不敢开口。
德拉科的确猜到了什么,他从那句“格雷戈里”中嗅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向来不假辞色的教授,怎么会突然用一个亲近的称谓?
几乎只有一种可能。
德拉科没有看高尔,他知道自己不是去帮忙的,而是想找机会去神秘事务司一趟。
不管是伏地魔还是格林德沃的力量他都不放心,他需要找置于魔法部公共管理之下的神秘事务司确认一遍。
残酷到不近人情的理智主宰着他,文森特·克拉布跟了他十二年,而他做出这个决定没有犹豫哪怕一秒钟。
他那原本就稀薄的同情心并不会因过去的伙伴而稍加宽容,从小到大他表现出同情和怜悯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总是夹杂着幸灾乐祸的调侃和取笑。
他甚至从未同情过自己的处境。
对于现实的处置永远比泛滥的情绪重要得多,再直白一点,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者。
斯内普领着他们进入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内的陈设仍旧和四个月前的一模一样。
他没有去坐办公桌后那张象征权势的座椅,而是变出了一把扶手椅,示意高尔坐下。
高尔不安地垂着头,不敢多看这间办公室一眼。
斯内普抿起了唇,就在德拉科以为他还要酝酿的时候,他开口了:“也好,我们现在就动身……”
高尔魁梧的身躯颤了颤,德拉科觉得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动身去看你的父亲……”
斯内普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纵使早已见惯了生死,他也无法习惯对自己的学生说出如此残酷的话。
他转头看向镇定自若的德拉科,眉心紧锁,他不信他听不懂这样的明示,他不更愿去猜测这位如今深得黑魔王信任的年轻人,是否提前知道些什么。
“什么?”高尔懵懂地抬起头,很费劲地问道,“什么动身……”
“你要做好准备,”斯内普沉着脸说,“你父亲的情况不太好。”
高尔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是德拉科扶住了他——用魔法。
高尔脱力地陷在柔韧的空气墙内,瞳孔放大,呼吸粗重,像一位溺水的人。
“不……不……”
“不——!”高尔突然挣扎起来,他猛地挺直身子跨前一步,看起来像是要揪住斯内普的领子,所幸斯内普那张极具威慑力的脸和他身上堪称强大的魔力,及时制止了他的举动。
“我父亲他没事。”高尔鼓起眼珠说道。
“你先跟我回去。”斯内普说,“不要让自己后悔。”
高尔眼睛瞬间红了,他宽厚的嘴唇开合了两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斯内普带着他向壁炉走去,没管德拉科了。
事实上他也管不了他。
其实德拉科完全可以自由出入魔法部,伏地魔表面上当然不会斤斤计较,但还有虎视眈眈的贝拉特里克斯,无缘无故地出入将成为她反击的把柄,要是伏地魔乐意松一松链子,她绝对会雀跃着扑上来。
斯内普念出马尔福庄园的地址,绿色的火焰一扬,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了德拉科一个人。
德拉科沉吟着,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对朋友表现出过多的关心,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