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弗伦旁若无人地在这间被各种奇奇怪怪的占卜道具塞得满满当当的铺子里翻找起来。
德拉科双手环胸,侧身倚着柜台,懒洋洋地看着他。
角落里的烛台发出了一记哔啵的响动,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梅利弗伦不知从哪翻出了一捆羊皮卷,轻轻放到他面前。
德拉科扬了扬眉毛,不解地看着他。
梅利弗伦细长的手指展开了羊皮卷,同时说道:“那女人一直这样,习惯就好。”
“可以理解,”德拉科垂眸审视着羊皮卷,苍凉的蓝色基调上绘着一排连绵险峻的雪峰,细腻的笔触让它看上去更像一张照片,“说起来我已经有一个半‘荣克斯’了……”
“——荣克斯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突然一个尖尖细细的嗓音亮起,羊皮纸呼的一声腾空而起,一位戴巫师帽的女巫在画中浮现。
正是那位他在“荣光协约”中见过一面的“普洛斐忒”。
梅利弗伦漆黑的眸子转向她,“你那边还有人?”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卡隆?”画中的女巫抿嘴一笑,“我还以为你实验失败之后——”
普洛斐忒在梅利弗伦愈发阴沉的目光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时墙角传出一声异动,一道鲜红的光芒划过天花板的悬帐,光芒乍亮的瞬间,德拉科看清了悬帐上细小如羽绒的纹饰,倏尔回忆起一年多年前自己拒绝的那枚金色羽毛……尽管二者似乎完全不存在任何相似之处。
他暗自提高了警惕。
“我警告过你,尼可——”
红光落在地上,变作了一位蓄着络腮胡的中年人。
另一道紧随其后的幽光落在他旁边,面带愠色的普洛斐忒现出身形,抱起手臂瞪着他。
中年人手捧一本厚重的典籍,德拉科没能看清典籍上的文字——但这并非视力上的障碍,而是魔法的效用。
“别那么紧张,菲尔,我只不过嗅到了我做的那只凤凰的味道。”中年人对女巫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睛却望着德拉科。
“真是奇怪……”他身子往前探了探,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只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单片眼镜,“你不是阿不思托我照看的人,小朋友,你为什么会有凤凰?”
梅利弗伦眸光一闪,女巫尴尬地咳了咳,不情不愿地站出来介绍道:“德拉科,这位是尼可·勒梅——尼可?”
这位魔法界最著名的炼金大师则低下了头,将手中的典籍翻动地哗哗作响。
“嗯,他叫德拉科·马尔福,我就算你们认识过了。”普洛斐忒无奈地冲德拉科摊了摊手,也靠上柜台,神色恹恹的打了个呵欠。
神情各异的四人被头顶悬浮的烛光照耀得有些阴晴不定。
房间中仅有的哗哗声响了很久,好像尼可·勒梅那本书永远翻不到尽头似的。
德拉科一下子联想到贝拉特里克斯那本人皮书。
“闭嘴,亚伯,你吵到我了。”尼可·勒梅忽然在自己弄出的声音中恶狠狠地说道。
女巫又打了个呵欠,“得了,尼可,馋你《亚伯拉罕之书》的,都被你摆在海对面的德文郡了。”
她歪起头看了看梅利弗伦,梅利弗伦的眼神却一直投在德拉科身上,毫不掩饰当中的探究。
“喂喂,”大名鼎鼎的炼金大师横了她一眼,“是你摇摆不定在前,我和这位小朋友套套近乎怎么啦?”
“我亲爱的尼古拉斯,”女巫甜甜一笑,圆润的鹅蛋脸上带着介乎少女与妇人之间的烂漫风情,“我邀请的客人,就不劳您费心了。”
德拉科眉梢微挑,他刚刚似乎看见,有一道阴影在她脸上飞快地闪过。
“那好,”尼可·勒梅啪地一声合上书,冷哼一声,“我宣布你失去我了,我们尊敬的大先知,再见。”
然后他就直截了当地消失不见了。
“都那把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