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塔楼外,铅灰色的天幕低垂,从窗边可以遥望到远处的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的灯柱闪烁着微弱的光,更远处的禁林被残雪覆盖着,仿佛一条蜿蜒匍匐的银环巨蟒,黑压压的身躯一直绵延到天际。
“又要下雪了。”
布雷司托着腮望向窗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黑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瞟,就是没有看面前的羊皮纸。
新学期第一天,自习区内稀稀拉拉地坐着寥寥几人,他们大都穿着蓝白相间的拉文克劳学院袍,盯着书本,表情肃穆,宛如教堂的僧侣。
“我想我一定是被你传染了,”布雷司又打了个哈欠,低声抱怨道,“我是发了什么疯才会跟你一起在新学期第一天来图书馆,这地方压根不适合我……完了,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你想离开的话大可不必采用这种让平斯夫人循声而来把你丢出去的方式。”
坐在他对面的德拉科哑着嗓子说了一个长句子,话音落下,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又充斥在布雷司耳朵里。
“我这不是还不想睡觉吗,”布雷司没精打采的,“这篇论文实在无聊得过分,我真怕我写着写着睡过去……”
“但你一上午一个字都没写。”
“咳,我这是在酝酿。”布雷司面不改色,“不能重复上次的论文内容,那我不得仔细考虑、深思熟虑,想好了再动笔?”
“我建议你随便找个人交换一下论文思路,”德拉科慢悠悠地说,“而不是干坐在这里浪费时间‘酝酿’。”
布雷司顿时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连论文都不肯借我了?要不要这么狠心,我就参考一下又不会影响你拿‘优秀’。”
“你指望我一个小时写完一篇十五英寸长的论文?”
“我看你一进图书馆不到五分钟就找了这一摞书,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呢。”布雷司指着右手边堆成小山的厚皮书,面露诧异。
“多看一眼书本封面很伤眼睛吗?”
“唔……”
布雷司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伸出脖子瞄着最上面那本名字剥落的旧书,费劲地辨认着上面褪色的字母:“什么什么原理的炼金术应用分析?”
“这是啥玩意儿?”他浓黑的眉毛耸地老高,“你不是写论文啊?”
“艾丽莎对你影响这么大?”
“关她什么事?就不能是我自己撞墙上了?”
布雷司懊恼地拿起那本书,报复性地把它往自己的羊皮纸下一塞,身子一歪,就枕着它们趴到桌子上了。
他眼睛在德拉科笔尖下的羊皮纸上扫了好几个来回,直到看见他面前摊开的那页书上绘的变色龙鳞片,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魔药课论文——不对啊——”
布雷司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患上的拖延症,明天要交的论文你拖到今天动笔?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虽然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像斯内普教授那样照顾你……”
“其实我早写完了,”德拉科笑了笑,“只是懒得誊到纸上。”
“还有这种操作?”布雷司眼珠子骨碌着,“好吧,但这与炼金术又有什么关系?”
“你回床上趴着不是更舒服吗?”
德拉科说着从手底下抽出一张空白羊皮纸,递到布雷司跟前时,上面已经用黑色墨水列好了条目,全是变形学的专有名词。
“咦,你怎么做到的?”布雷司眼睛亮了一下,“你甚至都没有抽出魔杖。”
“因为魔法的本质就是‘心想事成’,”德拉科低声解释了一句,“这一点很多没拿到魔杖的小巫师都能做到。”
“这也能扯到魔法本质?”布雷司惊奇道,“对了,你以前说你小时候恶作剧能悄悄让桌子消失,就是指的这个‘心想事成’?当时我还纳闷你怎么能做到那么精确。”
德拉科抬眸看了他一眼,“意思倒也差不多,终归是一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