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村长并没有出言阻挠,长襄便开口娓娓道来:“听我娘说,很久以前,我们村有个名叫郑韦的男子……”
郑韦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有十几亩地,日子也算过得去。他为人谦虚热忱,外表俊朗,加上读过几年书,有些学问,很受村里人敬仰。有次他去地里干活,发现田地附近的山坡上站着几个女子,好似在那采花嬉戏,而不远的坡上摆放着几件用羽毛编织而成的华服。郑韦悄悄走到坡上,鬼使神差地拿走了一件羽衣,回家藏了起来。待到他干完活,再往山坡那边走去时,发现只剩下一个女子在那坐着哭泣。这才知晓,这些女子都是姑获鸟所变,其他女子采完花都穿上羽衣,化为姑获鸟飞走了,只剩她找不到自己的羽衣,无法离去。郑韦见女子生得可爱又可怜,便心生叵意,把她领回家中,好生照顾。日子久了,女子便与郑韦心生情愫,最后两人结为夫妇。
“等等……”绿翎听到这忍不住打断道:“这姑获鸟精和那个什么郑韦都相爱了,后来又怎会发展到诅咒的地步?”长襄闻言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故意停顿了片刻,只是还未等他开口,绿翎便又急忙嚷嚷道:“我知道了!定是这郑韦始乱终弃!抛弃了她!”说完得意地向众人扬了扬头。
长襄笑着冲绿翎赞扬道:“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我和白泽看着绿翎一脸开心的模样,相视一笑,长襄则接着将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两人也确实恩爱和谐了一段日子,没过一年,姑获鸟精便有了身孕。不料那郑韦却在因缘巧合之下,被个官家小姐看中,攀附上了高枝,打算入赘其府中。那姑获鸟精此时正值临盆之际,又恰好胎位不正,心灰意冷之下便难产而死。大伙儿都说郑韦和他母亲是故意拖延找稳婆的时辰,好让她一尸两命,落得轻松。
“男人真不是个东西!”绿翎听到这,气得猛然站起身来。
一时四下里在座的男子都不敢作声,我默默将绿翎拉着坐了下来,却注意到一旁的角落里,村长坐在那一言不发,眉头微蹙,神情木然,似乎陷入了追思中。
长襄讪讪地继续说道:“那姑获鸟精怀着怨恨而终,死前发誓要报仇血恨,诅咒郑家不得善终,没过多久,郑家母子便相继而亡。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村里又接连有几个产妇难产而死,叫人不得不联想到那姑获鸟精,怕是她怨气极深,又跑出来害人了……”
一直不吭声的村长此刻终于不急不缓地说道:“老夫认为,这事应不是姑获鸟所为。”我看向村长,他紧抿着双唇,却没再说什么。
“可是……”长襄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继而看着我们恳切说道:“我家嫂子这几日便要临盆了,接连出了这些事,家里人都十分担忧,生怕有什么万一……今日便请了法师和道长们前来做法,图个心安……可就怕仍是徒劳……”
我走近他身侧宽慰道:“不管是不是姑获鸟,我们定要把这妖魔除掉。这几日我们便在你家住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那可真是好极啦!”长襄高兴地上前拉住我的手,又不好意思地连忙放下。村长见状,便对着他嘱咐道:“长襄,你带几位少侠先回家,我还有事要办。”
长襄随即应声,领着我们往他家的方向走,却不时回头张望着。等到见不到村长等人的身影后,他突然停下来拉住我们,悄声道:“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
绿翎忍不住急道:“你快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了!有什么话赶紧说。”长襄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开口对着我们道:“其实……我见过那姑获鸟精!”
“什么时候?”我不由提高音调问道。
长襄俯身低头轻声道:“前些日子,就在我家。”
“你家?”这下绿翎和白泽也都不禁叫出声来。
长襄将我们拉至街边的角落处,小声对着我们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