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光亮唤醒了他,他们把他放在冰桌上,让他脱光衣服着身体跳舞。冰面冻伤了他的脚,他只能颠着双脚发抖,那些看守在狎笑,那声音像尖利的山魈叫声让阿炳恶心又害怕。他们的手就像抹布,油腻又肮脏,让阿炳想要割掉自己身上的外皮,想要去药王洞换筋洗髓。
这些都是被割掉羽翼的族人记忆,他的遭遇,他的情感,此刻都毫无遗落的进入到了阿炳的身体。
阿炳受不了,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护胸抱着头哭叫道:“滚!你们离我远点!都给我滚!别碰我。”
无邪和微涵以及跟来的人,看见挂在半空的翅膀还在源源不断的分离出银色的丝线,那些丝线落在阿炳的羽翼上化为荧光溶进一片片白色的羽毛。
无邪看向哑女:“不能阻止那些银线进入他的身体吗?”
哑女摆摆手:【这种便是传承,不能打断。】
泽浣内心煎熬无比,如果让给他像阿炳那样接受另一个人的记忆,还不如叫他去死。
这种生活日复日一,让那位少年犹如被剥了魂魄的死尸。记忆幻相中的阿炳也像是死了千万次那样,倒在地上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头顶上的银线还在降下。
无邪知道,阿炳接受了对方的记忆和感受,相当于是经过了次历劫。
那位羽灵族人所遭受的苦难都会渡给阿炳,成为他亲历的苦难。
无邪深吸了口气,忍着想要打断的心思。
心不死则道不生,身不苦则法不明。
终于,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们终于厌倦了他那副躯体,让他在黑暗中安睡直至成年。冰链再度被打开,他羸弱纤细的身体被雪族人单手一拎就上了剖解台。
“这对翅膀真是太小了,这个人也长的太瘦弱。估计送到采石场不出一个月就会死掉。”
“快割吧,等会醒了再割又得嗷嗷乱叫。”
黑暗中的第一道光是一道刃痕,一刀割开了天幕,痛在其次。
这段历程让阿炳清楚:没有任何一种生灵能如此践踏另一种生灵,没有任何一种生灵能如此轻易且理所当然的取消另一种生灵的生存价值。
道的根本在于万物,万物有灵,失去有灵万物这个基础,谈什么道?
阿炳很悲伤又愤怒,随着最后一根灵脉进入羽翼,他也像那位族人一样被掀下剖解台。清醒的阿炳眼眸满是哀色与绝望,当众人以为灵息传承已经结束的时候,却见满室中飘散这银色光点,历年来被手工剖离的灵脉总归会因为技术手段等原因会有些许遗落,那些散布在墙壁、角落里的灵精都像是找到归宿般,飞入阿炳的羽翼。
历劫就是在有限的时光里体验更多的人生,苦其苦,乐其乐,悲其悲,人间万象,生活百态总归会化为一句人力有限,无可奈何。神才不会因为神寿漫长、神力万能而为所欲为,他们也需要遵循道法自然。
阿炳时而低泣时而欢喜,这个过程中,神射营的人下来了,微涵对无邪低语:“我去找东西了,你守着阿炳,莫让他乱来。”
无邪点点头。回头对泽浣和无涯道:“你们跟微涵一起去。”
微涵却看着仍旧跪倒在地的阿炳道:“不用,我们凤目能看透冰川,知道那处是冰道那处是陷阱。你们守着阿炳,等传承结束送他去找药王做个心理疏导,谁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奇葩记忆。”
说罢,他微微叹了口气,走入暗道。接受母星孢子改造的族众中,凤族和龙族都因个体能压抑上古能量且灵根非凡能够生而为神,他们的能量被压制在逆鳞和灵翎,灵脉自动萎缩消失。根本就没受过外力强制隔断灵脉的苦,而羽灵族这个族众太悲怆了,从前如此,如今的遭遇更是令人愤慨。
他走过凌的时候恨睨了他和他儿子一眼,雪族的恶劣基因就是连雪域都不配拥有。他对着幻化镜清楚的说了句:“召集骑射兵团所有凤族人员带齐设备进入极地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