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坐在梳妆台上正在卸妆,她刚才画了新婚那晚的妆容,本来以为无邪会念及夫妻之情考虑下她的请求。
可惜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面再也没有曾经的柔情,她要离开这里,下界为此次杀戮收拾残局。
为了表示离开的决心,她甚至换上了捉妖师的衣服。
无邪推门而入,他推门前已经原地站立了些时间,做了几次情绪调整。
他也知道现在应该陪着她,安慰她受伤的心灵与身体。可是,他实在是不能让自己停下来,那个孩子,他们的纽带,就那样因为两人的忽视而没了。
他恨自己、也恨唤醒记忆的她,他实在不想再踏进这间寝室,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想面对她。
他看见她换下了神域仙袍,换上了那套捉妖师的装扮。
真丑!无邪在心里说道。
无邪走近她,坐在离她不远也不近的软椅上,他想迫使自己冷静些。就像他们成亲那晚,他也是这样悄然的推门而入,坐在椅上望着一身红衣盖着盖头的她。都是为了平复心情。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平复的是激动是狂喜,如今平复的是悲伤是难过。
“你...还真的打算去妖界?”他问。
“其实,也不是非要是妖界。不过是找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罢了。九州,波波谷,妖界,哪里都好,只要不是神域。”波波握着梳子,她刚刚放下头上的盘发,梳起了那马尾辫。
妖界国师,的确是他无法回绝的好理由。曾经他以神族太子的身份向惊风许诺,妖界可以自己选派国师,神域不再插手。在杭州平息妖祸的时候,他也曾欠下惊风个人情,只要惊风开口他就只能应予的人情。
“为什么?我...”无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挽留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两人暂时分开下也好。愣了半晌,他才又说道:“你现在的身体不好,需要有个好地方休养。你是我的妻子,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我不放心让你去其他地方休养。”
波波听到他的话伤心地用手压着梳齿,稍微用力便感到微微地痛。所以他现在在乎的不过是自己作为他妻子的身份,他应该担负的责任道义而已。
“没关系,到哪里都可以修养。”
沉默...还是沉默。
波波等了他很久,见他始终并没有开口挽留她便又道:“那个婚书...无邪,那个婚书上面写并不是我的名字,所以,也可以说它是无效的。你我,今后各自珍重。”她站起身,背上挂在墙上的那柄梼杌刀。
“你说什么?你下去就真不打算再回来了吗?”无邪到现在才有些急,“你是不是因为记起之前的事情,就觉你的世界就只有你的主神、你的任务、和你那该死的使命?”
面对他有些激动的诘问,波波倒显得十分冷静,她道:“这个跟主神没有丝毫关系。无邪,我现在不再是母星人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有感情了,我知道我爱上你的时候很幸福,很甜蜜。我也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难过和绝望。我们现在...不适合再在一起。”
“那你...现在还爱我吗?”无邪问道。
这个问题不该是我来问你的吗?波波心想。
“无邪,两个人彼此相爱才能称之为爱情。可是,你自己想一想。当初让我留下是因为什么,你把我带到幻灵宫,迫使你自己经常来见我到底是为什么?”波波问道。
无邪苦笑了下,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他知道,恢复记忆重启母星冥识感知能力的她是可怕的。自己有读心术,只能窥视对方一时的心语。而她的冥识感知可以直接探寻到你最深的秘密。
波波有些激动,她剖开了让她疼痛的伤口,道:“是你知道我的真身是玄鸟不是吗?你知道只要我成神了,我的神名就是凡音,就是出现在你姻缘格上的女子。所以你才接近我、留下我、塑造我,甚至控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