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犹如囚笼异样的环业半岛,只有张妈会关心她。
沈安白蜷着抱着纱布的食指,一直憋着的眼泪宛如泄洪的大坝,汹涌而下。
她蜷缩在床上,接连不断的眼泪近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她的生活就和这眼泪一样咸苦。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沈安白抓紧被子,用拳头不停地捶打胸口,那里沉闷又压抑,压着石头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以至于她的每次心跳都是撕心裂肺的。
“再忍忍。”她抓紧床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忍耐忍耐,一切都会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强制性地压下排山倒海而来的汹涌情绪。
想到沈林海,在环业半岛遭遇的不公与痛苦似乎不算什么。
楼下传来喧闹声,隔着厚重的门板都能窥见客厅的欢乐。
沈安白擦干净眼泪,看着镜子中面如枯槁的自己,心里一惊。
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吗?
从前柔顺富有光泽的头发干枯得像是草窝一样堆砌在头上,丰盈的脸颊也因为瘦弱而变得奇形怪状,尤其两腮,已经深陷进去了。更甚的是眼睛,通红的,充满疲惫与绝望,眼下是一圈骇人的青黑色。
沈安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看镜子了,记忆里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真的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个人不人鬼不鬼,临近崩溃的疯女人。
难怪啊。
她心里感叹。
傅萧衍会这么喜欢冯婉倩,与她的弱不禁风相比,自己就是行尸走肉。
沈安白用手在脸上摆弄出笑,然后用化妆品把这张憔悴又枯槁的脸遮盖起来,再抹上唇釉,镜子里的女人才勉强有个人样。
急促的脚步声袭来,咚地一声,门应声而开。
傅萧衍刚要发火,就见坐在梳妆台上的沈安白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我想收拾的漂亮一点见妹妹。”
“走吧。”
她虚无的视线越过傅萧衍,置若罔闻地向客厅走去。
傅萧衍紧盯着沈安白妆容精致的脸,异样的情绪洪水猛兽般袭来,身体开始躁动。
平常对他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怎么看到其他人就会化妆了?
他三步并成两步,疾步追上沈安白,一把捞住她的手腕。
“萧衍?”
沈安白近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脊骨硬生生地撞在冰凉的水泥墙上。
她拧着脸,闷哼一声,想要反抗,双手却被势不可挡的力量钳制在头顶。
她像是钉在墙上的风景画,被傅萧衍毫无怜惜之意地钉在墙壁上。
凉薄的视线落在她皱巴成团的脸上,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傅萧衍压着沈安白枯瘦的身体,贴近她的耳侧,冷酷道:“化妆想勾引谁?”
“沈安白,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迫人的压迫感近乎让沈安白窒息了,她的下巴让傅萧衍的大手捏着,以至于整张脸都被迫抬起。
她惊恐地看着傅萧衍漆黑的眼睛,恐惧像是不停膨胀的气球,放大再放大,然后砰地炸开。
她身子忍不住地开始颤抖,用沙哑的声音哀求道:“傅萧衍,我没有想勾引谁……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
“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傅萧衍拇指按在沈安白干涩的唇片上,粗鲁又冰冷地抹去她唇瓣上的一点红色。
沈安白瑟缩在他的桎梏中,身体抖动着,蓄满眼泪的眸子盯着傅萧衍的眼睛,眼里尽是恐惧。
他的大手毫不客气地从她的凹陷的脸颊上刮过,直至掩藏在粉底下那张憔悴又毫无血色的脸完全呈现出来才作罢。
傅萧衍厌弃地看着手上残留的化妆品,冷呵道:“滚!”
“洗干净!”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脸上有任何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