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的望着傅萧衍,哽咽地问:“姐姐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不想来看我?”
傅萧衍握住她的手,笑着摇头,“怎么会呢?”
他转过头,脸上的笑荡然无存,“沈安白,进来!”
迎上他刀子一样凌厉的视线,沈安白心底泛起苦涩,抿着嘴唇,埋着头,默不作声地走进来。
冯婉倩眉头微皱,眼尾染上殷红,望着沈安白的眼睛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姐姐。”刚吐出两个字,她脸上的五官揉成团,剧烈的咳嗽声在不大的病房里显得尤为刺耳。
沈安白漠然地看着因为咳嗽,身体剧烈颤抖的冯婉倩,面无波澜,心里甚至想笑。
多么精湛的演技。
“婉婉你先别说话。”
她固执地摇头,凄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我一定要亲口和姐姐说。”
冯婉倩殷切地看着沈安白,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我可以搬去和萧衍一起住吗?”
沈安白目光冷凝,惨淡无色的唇角绷的笔直。
她用力绞着直接,干枯的心因为怒火膨胀起来,近乎要炸开了。
调整好情绪,她倒抽口冷气,艰难地在扭曲的脸上扯出笑,“随意。”
迟早有一天,环业半岛的女主人会变成冯婉倩。
而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多余且透明的人。
只要撑到沈林海醒来,一切痛苦她都可以承受。
傅萧衍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斜倪了眼棍子一样站着的沈安白,目光鄙夷,“沈安白,什么时候你变成环业半岛的女主人了?”
“我,我没有。”她不安地拧着上衣的边缘,颤声道:“我以为你同意。”
她迅速避开傅萧衍凛然的视线,盯着脚尖,头皮发麻。
冯婉倩眉头微皱,眼底的慌乱稍纵即逝。
推入抢救室前他不是这样说的?
难道要反悔?
她揪住被子下的床单,脑子飞快运转。
傅萧衍的心思她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她抢先向沈安白提出要搬去环业半岛,一来是宣誓主权给她一个下马威,二来是不让傅萧衍忘记他们两个人的约定。
现在傅萧衍的反应,让冯婉倩胆战心惊,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衍,”她虚弱无力地拉住傅萧衍的小拇指,轻咳两声,“我只想在死之前多陪陪你。”
说着,她的眼泪从眼角坠下,湿漉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傅萧衍,缀泣道:“我知道我没办法和你结婚,也没办法给你幸福,现在我就想多看看你。”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意帮我实现吗?”
冯婉倩哭着苦涩地笑了起来,故作冷漠地甩掉傅萧衍的手,“那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吧。”
“我的人生只有疾病和痛苦,是你支撑我活到现在。”
“现在你不要我了,我……”
最后几个字因为哭声变得含糊不清,傅萧衍再也听不下去了,心疼地把冯婉倩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要抛下你的意思。”
“我是想亲口告诉你,而不是通过某些人。”
某些人?
这三个字细针一样刺入沈安白支零破碎的心脏。
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心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真贱。
得到满意回答的冯婉倩破涕为笑,“姐姐,以后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
“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她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性地问,实则是在给沈安白下通牒。
沈安白听出她的话外音,“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三天后,冯婉倩身体好转,傅萧衍兴师动众地带着人前去医院接冯婉倩。
还特意让所有环业半岛的佣人为她准备搬迁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