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上的守军又扔出了无数的陶罐手雷,然后整个南宁北城方向旋即响起了密密麻麻的爆炸声,在石灰雾中挣扎的永州绿营再度遭到打击。
很多人不是被炸碎的碎瓷和铁钉炸的满身伤口,就是被夹杂着陶罐里的砒霜呛的整个喉咙都似乎被煮开了一样,只要被呛到的,没有一个不死命地抠着喉咙,在那嗬嗬嚎叫。
“快退兵,快退兵!”
亲自督战的永州总兵李芝兰眼睛也被石灰迷到了,他不敢用手去擦拭,生怕把眼睛烧瞎,转头就向大营方向退去。
同样在前线督战的郧阳总兵穆生辉同样被石灰雾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乱了心神,见永州镇的大旗退出了战场,也顾不得替自家主子雪耻了,当下撤出了战场。
“鞑子退了,鞑子退了。”
清军撤退的那刻,城上的琼州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这一阵清狗打的太狠了,不光城墙下铺满了民夫和绿营兵的尸体,城上的守军同样损失惨重,执行守城任务的灭胡营就死伤三百余人,协守的青壮和辅兵差不多阵亡五百余人,当真是血染孤城。
为了防止清军杀个回马枪,琼州军并没有急于打扫战场,而是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整顿城防,准备守城器械。
“传令退兵!”
战斗从辰时打到未时,大清军遗尸累累,负责主攻的永州镇绿营死伤近三成,便是郧阳绿营也折损颇多,湖广总督蔡毓荣知道这仗今天不能再打下去了,果断下达了撤军的军令。
当然清军并未放弃攻破城池的打算,在其后十余日,云南军、湖广军、广东军轮流对南宁城发动了大小规模的攻势数十次。
守城的琼州军,也是各种手段尽出,在最关键的时刻,甚至动用了勐火油、毒药烟球和毒雾神烟炮等守城利器。
连场大战下来,明清双方都死伤惨重,清军方面,不光随军的民夫死伤近八成,各省绿营兵也折损近七千人,明军方面战兵阵亡约一千六百人,辅兵和青壮则有近三千人永远地倒在了战场上。
但清军并没有退兵,也不敢退兵,毕竟这伙明军太狂悖了,居然敢堂儿皇之地高举大旗,侮辱大清皇帝,所以无论是湖广总督蔡毓荣还是云南提督桑格又或者是广州将军王永誉都不敢提退兵这两个字。
两广总督金光祖却对战事悬而未决喜闻乐见,他是巴不得两广战事拖的越久越好,毕竟总督大人看来,在昆明未下之前,两广战事一日未定,朝廷便一日不敢对平南藩下手。
八月中旬,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彻底平息了南宁成持续了近半个月的攻防战。
连续的降雨,加上清军各镇绿营不同程度的伤亡,令顿兵城下的各路清军不约而同地生出了懈怠的心思。
为此蔡毓荣、桑格和王永誉等清廷官员不得不召集诸将,重新筹划如何攻打南宁事宜。
虽然蔡毓荣、桑格、金光祖和王永誉几人官阶不相上下,但湖广总督蔡毓荣是奉了安亲王岳乐之命入桂的,因此诸将皆是以蔡毓荣为尊。
待各镇总兵入营后,蔡毓荣略一思索,就是开口道:“南宁城防坚固,明贼据城死守,而我军连连受挫,如今已迁延半月有余,若再无进展,本督只恐朝廷震怒,未知诸将可有破贼之法?”
“蔡督,南宁孤城,我军连日攻坚下来,贼寇损失同样不少,这两日天降大雨,邕江水位暴涨,莫如掘了江堤,来个水淹南宁。”
永州总兵李芝兰恨恨地说道,半个月之前的一场攻城战,他的左眼被石灰呛了,没来得及用菜油清洗,还没退回大营就瞎了,这让他对琼州军充满了怨念。
“不李总兵此计甚妙,当年关云长就是用水淹之计,破了于禁七军,差点打下樊城,若不是吕蒙那狗东西背后下刀子,樊城必被关二爷破了。”
郧阳总兵穆生辉不迭地称赞,三日前的一次攻城战,奋勇先登的穆总兵被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