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胔白骨满疆场,
万死孤忠未肯降。
寄语行人休掩鼻,
活人不及死人香。
突如其来的重炮轰击,打了城上的琼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一门大将军炮被飞射而来的炮子击中,那重逾千斤的炮管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下了炮垒,然后哐当一声,滑到了城墙上,三四个来不及躲避的炮手、辅兵还有青壮当场就被碾成了肉饼。
清军的炮击还在继续,许是重新调整了方位,第二轮的攻击,命中率高了许多,居然在十余个铅球轰上了城墙的,其中有两枚甚至击中了城头上一处火药存放点,那勐烈的爆炸,直震的附近的数十个琼州军七窍流血,死伤遍地。
“轰、轰、轰……!”
面对清军的炮击,琼州军的红夷大炮开始还击,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正汹涌而来的清军人海,而是对着南宁城墙狂轰滥炸的清军重炮阵地。
双方的炮子你来我往,在南宁北城往来穿梭,南宁北城和清军的炮兵阵地,不断被炮子击中,清军数量占优,明军居高临下,一时竟打成平手。
与此同时,混杂在民夫中的清军终于杀到了南宁城下,和蔡毓荣预想的一样,经过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狂轰滥炸,城头上守军的火炮和火铳已经有半数以上不能再装填药子了,这会辅兵正紧急用洗把降温,剩下的小炮和火铳,此时炮管也烫的厉害,最多只能再填装一两轮药子。
亲自督战的永州镇总兵李芝兰敏锐地抓住战机,一边喝令那些民夫尽力将云梯向城墙抵去,一边命令军中的火铳手和弓箭手对着搭挂云梯的区段集火射击。
正拿着叉子准备去推云梯的琼州军辅兵和协守青壮登时又倒了一地,甚至有七八个运气不好的士兵从城头重重地栽落在地。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明军火器因为不能发射,趁着明军的重炮被已方火炮牵制,趁着已方远程兵火力暂时压制了城上明军的机会,一架架云梯终于搭挂到了南宁城上。
那些身披双甲的敢死之士,一把推开身边浑浑噩噩的民夫,悍不畏死地跳上云梯,然后尽力向城墙爬去。
“快上滚木擂石,你们几个快去把熬好的金汁拿过来,给下面的清狗尝尝滋味。”
绿营兵采用的还是传统的蚁附攻城之法,其实就是所谓的人海战术,依靠持续不断的攻击,让城上的守军疲于奔命,这会北城区段足足架设了近三十架云梯,每架云梯上都爬满了人,密密麻麻,远远看去,就跟蚂蚁上树一般。
处在狭窄上的云梯上的清军是根本无法躲避从墙垛后扔下的滚木擂石的,那一个个簸箕大小的石头顺着云梯不停砸下,当真是挨着就伤,碰到就亡。
那些钉满铁钉的滚木,一扫就是一大片,凡是被滚木扫倒的绿营兵,无一不是皮开肉绽,不是被砸断胳膊就是砸断了腿。
更不要说那些臭不可闻的金汁了,熬的滚烫的金汁顺着垛口处倒下,顿时烫得下方的永州镇绿营兵鬼哭狼嚎,首当其冲的几个营兵整个脑袋都几乎烫没了,露出森森的头盖骨,脸上更是血红一片。
云梯下方的绿营兵倒没上面的营兵那样惨,可没有人不被烫的滚下云梯,披了双甲和持盾的清兵还好些,顶多是叫金汁烫破皮,那些穿号衣的甚至将号衣烫到了破了的皮肤里面,疼的在城墙下不停地打滚。
战局已经白热化了,双方的死伤也在急剧增加,城头下的尸体几乎堆到了半人高,无论是琼州军又或是清军都打出了真火,就连那些初上战场的青壮都忘记了害怕,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将身边的滚木和擂石,没头没脑地往城下推去。
永州绿营的表现也丝毫不差,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立即跟上,前就连前几天败阵的郧阳绿营,这刻也杀到了城下,一个个顶着盾,叼着刀,顺着那些已经被守军打空了的云梯向上攀爬。
“破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