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石台旁边,李红旗半蹲在地上给缩在她旁边的小屁孩儿说话。
“不要看到这种题目长,字数多的题就害怕。”
小孩儿哭丧着脸,边啃着手指头:“我看不懂。”
“看不懂多看两遍,一段一段的看,”李红旗很细心,纤细的手指点着题一段一段的讲。
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讲完,小屁孩儿趴在那些写个不停,彭毅飞举着被烟熏黄的手指猛吸了几口,才丢开自己卷的土烟,朝院子里走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的李红旗,“家旗在县里开会,还没回来。”
彭毅飞是县里的,主要负责各村的工作,跟郝家旗很熟悉。李红旗见他几次。
“着我知道,”彭毅飞四处看了看。
李红旗请他进去坐。
从抽屉里拿出还没开封的香烟,李红旗拆了一包,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家旗不爱抽烟,这些放在抽屉里很长时间了也没人动。”
彭毅飞也没客气,给自己点了一支,李红旗已经把茶水放到桌子上了。
村里的水厂是李红旗投资的,她还是平原出名的企业家,而且她年轻,漂亮,这么一会儿接触下来,她还很贤惠,很不动声色,肚子里没点墨水不敢跟她接触,视线要是撞上,会让人浑身发紧,她只是静静的一句话都不用说,别人就在心里把她捧起来了。
漂亮贤惠的外表下,是有能力,有钱,还有名。
试问谁不想有个这样的红颜知己?
只是短短的打量了李红旗一下,彭毅飞心里已经有了很多想法。
导致他点燃香烟,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李红旗聊着这次的暴雨。
彭毅飞看着手指尖抽了一半儿的香烟,有些突然的就结束了闲聊,说,“其实我是想找你了解点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句话完全可以有好几个说法,这么一说搞得他好像被看穿了,又或者是他对之前的闲聊不耐烦了。
“您问,”李红旗很客气,认真地语气有鼓舞的力量。
彭毅飞还是默了下:“郝家旗还没回来,是因为县里在留他谈话。”
他从李红旗脸上看到她不知道这件事。
彭毅飞抽了口烟:“县里觉得家旗是个有能力,能实干的基层干|部,有魄力,有学历,随手写的材料都能在县里传阅,能力方面没得说,尤其是在这次暴雨之后,县里在会上表扬了他很多次,还提出要他留在县里办公室。但他跟县里说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
李红旗目光沉了沉,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
彭毅飞说:“这个关口不想干了?”
村庄整合,划分乡镇,这是很多村的大事,郝家旗是个中翘楚,县里更是明言要把这里划分成镇,要他好好在这儿发展。
基层人员,这样的机会可谓是跳板,一辈子也遇不上几次,遇上一次要用半辈子的资质,郝家旗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不干了,上上下下怎么想?看好他的人又怎么想?
待一起这么多天,他一直在忙,李红旗以为他在忙公事,一点都没发现他竟然有了这样的打算。
不,不光是打算,他已经这么做了。
为什么?
他不是一直都希望能把这里建设起来,希望乡亲们生活过的富足,希望孩子们能有个学习的环境吗?
想不通。
李红旗脑子里也有点乱。
“我不知道他要辞职,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李红旗了解郝家旗,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放弃自己的理想,更不会无缘无故辜负这难得的机遇。
彭毅飞叹气:“你不知道原因?我觉得他大概是为了你。”
“嗯?”李红旗发出一声疑惑,“为了我是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
彭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