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出事之后,李家的天都塌了。
提起来,宋翠莲就哭,哭着骂自己闺女李红旗,骂金利来,骂县里,骂李平,也骂李安。
李红旗本没有那么多钱去运转子公司,但是,李平和李安在不知道具体事情的情况下给她提供了一大笔钱。
宋策连骂他们,急起来所有人都是她谩骂的对象。
今天是除夕,李平办完事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连对联都没贴。
奶奶整天哭,爷爷愁得头发都白了,金斗也不敢调皮捣蛋,每天最多的就是守在家门口,要是有什么讨厌的人上他们家来冷嘲热讽,他第1个把人赶走。
李平把买来的鞭炮拿出来递给金斗,“拿着玩儿去吧,小心点,别崩着手。”
小金斗脸上跟放了一场烟花似的,笑意猛地出现又一点点消失,小脏手拿着一挂鞭炮拨弄了几下,低着头闷闷不乐,“姑姑在家的话,看到我放鞭炮要骂我的。”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受家里影响,心里恓恓惶惶的。
李平赞叹他懂事儿了:“大伯叫你玩的,你姑姑知道了也同意,去吧。”
“真的?”真金斗那双大眼睛里面放出光,“大伯,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姑姑啊?我想她了。”
“过段时间就能见到了,”这样安慰的话,说的李平自己心里都跟着泛酸。
人啊,再没遇到沟沟坎坎,越不过去的事儿时,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蹦着跳着,金斗抡着那挂鞭炮跑远,嘴里还嚷嚷着‘我姑姑过几天就回来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糟糕的情绪,李平没进门,而是回到自己家,把媳妇孩子都叫上,回老宅过年。
家里过年要用的东西,前几天李安抽了个时间,一口气都买回来了。就是父母还沉寂在痛苦中,李安自己也提不起兴致过这个年。
这会儿马晚秋,方溪溪俩人带着几个孩子忙里忙外,总算有点过年的气氛。
“妈,您不能总是这么哭,眼睛都要哭坏了,”李平抽着烟闷声劝。
“我不哭还能做啥?”宋翠莲冲他嚷嚷,“红旗问你要那么多钱,你问都不问就给她,也不给他参谋参谋,把把关。好了,出这么大的事,你好意思做大哥吗你?”
“这事怪我,”李平在沙发边蹲下,一下就能让人看见他头顶上的那几根白发。
“就是怪你,你怎么做大哥的,”宋翠莲闷闷的哭起来,喘不上气,一下一下捶胸;口。
事情一天不解决,谁安慰她都没用。李大河给儿子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别跟急坏了得宋翠莲一般见识。
李平又怎么会呢,依旧蹲在沙发边缘,抽着烟,“子昂说晚些时候过来。”
“啥时候过来?”宋翠莲一下就停止了抽泣,期盼这能从陈子昂哪里得到点什么消息。
“跟咱们一块儿吃年夜饭,”李平说。
“好,好,”宋翠莲愣愣的收拾自己蓬乱的头发,心里也在愣愣的想着怎么招待,有了精神,进厨房给儿媳妇们打下手。
除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之外,屋内坐着的几个男人格外沉默。
还没七点,外面就响起了除夕夜的鞭炮声。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也同其他人家一样,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妹妹,在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里待在看守;所不见天日。
似乎是从去年开始,这个家庭中的女儿相继离开,先是李梦,现在是李红旗。
可无论她们做错了什么,做了什么决定,她们依然是这个家庭中的女儿,是所有人的牵挂。
这也是几十年来这个家庭中最冷清的一次,如果单单只是冷清也就罢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坐立难安,心里更是火烧火燎。没有人有那个心情谈话,更没有那个心情庆祝新年。
可日子该过还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