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陈子昂所说,隔日审问李红旗的人果然换了两个,一开始,就问李红旗三月二十五那天做了什么。
问这么久远的行程做什么?
恰好,李红旗对这天有印象,回答:“3月25那天我在康县。”
“你确定?”因为回答的毫不犹豫,而且是这么久以来第1次这么配合,负责做记录的人抬眼看她。
“确定,”李红旗缓缓道,“那天开会的时候得知一个老朋友的母亲过80大寿,我们一群人给老人家过了大寿才散。”
正对着李红旗位置的桌边,坐着两个人,左边靠墙的位置坐了另外两个,对,4人负责审核。右边一张小桌处,坐着的人是负责记录的。
李红旗在他们对面,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内,过于惨白的灯光就在她头顶。
居中的桌子处,坐着一男一女,岁数差不多都在四五十岁,负责审问,其中中年男人问:“你送了什么贺礼?”
李红旗:“红包。”
“多少金额?”
“500,因为大家都这么送。”
“你认识的任何人过生日,你都送500块钱的贺礼?”靠左边墙坐在凳子上的一个男人,对这个数字耿耿于怀。
500块钱,可能是这个人的几个月工资。
李红旗暗想着,没什么表情的回答:“贺礼送多少,要看关系远近。”
“近的送多少,远的有送多少?”男人追问。
“老谭你这就问远了,”最一开始负责询问李红旗的中年男人插话。
“她犯了本来就是经济;罪,不把这些原则上的问题问清楚怎么行?”叫老谭的男人探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
不知是认同还是怎么的,中年男人点点头,转过头看向李红旗,“你送的这些贺礼是代表你私人还是代表服装厂?”
“当然是私人。”
“贪污了不少啊,”老谭取笑。
李红旗不为所动:“我不光是集体企金利来服装厂的厂长,也是安南村饲料厂的厂长,人情往来上的贺礼,饲料厂的厂长还送得起。”
她没什么资格在意这种恶意,但她也不会给人机会朝自己身上泼脏水。
在这个逐渐苏醒的利益社会,连这些事情都不能做的话,那企业的路走的该有多艰难。
‘贺礼’并没有多问,负责审问的中年男人转到了正题,“创办子公司的事是怎么开始的,你跟子公司的负责人又是什么关系?”
陈子昂说,别让她什么都往身上揽。
但这些事那个不是她的手笔?
那些人,那个不是为了配合她?
“不知道,”李红旗闭上双眼,任由内心的情绪翻腾。
她昨天问了陈子昂都做了哪些安排,但是时间有限,她什么都没能得知。只凭借这他一句‘就算为了他,也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朝自己身上揽,’李红旗才回答了不知道。
踩在刀刃上走到了这一步,她李红旗死了不要紧,但她不能连累其他人。
“子公司的事是我找人做的,转移资产也是我做的,就算其他人有涉及,也是被逼无奈,我是主谋,我威胁了他们,你们可以给我定罪了。”
这样的话,几乎每次审问李红旗都会说一遍。
“你想定罪的态度是对的,但是你要把这里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事情是怎么做的,谁做的,哪个环节谁负责,都说清楚,”叫老谭的男人声音中带着凌厉。
李红旗沉默应对。
这次的审问几乎又像往常一样陷入到了沉默的境地。负责审问的中年男人,给老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中年男人又问:“3月初那天,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
没有什么特殊代表的日子,谁又能记得住呢?
“你好好想想,”男人提醒。
李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