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铁炉子就能把不大不小的房间烘烤的暖暖的,但尽管如此起床也是一件苦难事,洗个澡更是需要勇气了,好在,附近有公共的洗澡堂子,能美美的泡上大半天儿,得亏是有铁炉子不辞辛苦的烧,要不然李红旗都不知道怎么在这干冷干冷的纯北方渡过。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开眼就能看到床对面的桌子上放的宝贝。
流光溢彩的花瓶,古朴沉默的旧印章,还有一下就能吸引人眼球的山水画;李红旗把自己的房间装扮的跟古代仓库似的,那座椅板凳都是这个鸡翅木,那个梨花木,总之你的屁股在尊贵都不能碰。
看一眼这些宝贝瞬间就能驱散困意有木有。
看的来了兴致披上衣服就要摸一摸。
嗯~虽然不懂,但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肯定是古董。
想想都美,所以李红旗的心情每天美美哒,穿衣洗漱,弯背哈腰的朝厨房跑,烧开水,屋子里暖和了她的腰才能直起来,蒸个蛋,煮碗面,亦或者干脆熬粥咸菜,什么咸鸭蛋咸鸡蛋,咸菜疙瘩,她这里好几缸,多数是许美兰那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弄的,味道就不说了,让她用辣咸菜干几个馒头都行。
昨天晚上那几个吃货,没错,就是吃货,这个四合院租下来后简直激发了那几个人做饭的手艺,一有了空闲就拎着菜过来各种坐,李红旗都觉得自己胖了。
言归正传,昨天晚上炖鸡特意留了鸡汤,在里面下点面意思意思放点白菜叶子,香喷喷,隔壁院儿都能闻到。
要不是得去医院看老宋,李红旗才不会大早上就这么吃,真的!
上午学校还是有课的,但她不想去,通常太早了也不去,所以也经常被当做典型各种批评,但批评有睡懒觉重要吗?还是寒冬腊月的懒觉?当然没有。
但为了看医院里的老宋她还是爬起来了。
这份情谊真是,令人感动。
医院。
找个地方把自行车塞进去,提着包了好几层的保温桶朝太平间去。
这破医院,表面看起来整齐的很,一旦走进来就能感受到一股子破旧味儿,墙上斑驳,楼道漆黑,每个人穿的都跟大狗熊似的,这没办法,冷啊,连个最基本的暖气都莫得。
病人能顶得住?
顶得住。
这会儿的人皮实,顶冻。
时间还早,医院没什么人,太平间这边就更没什么人了,李红旗一推门进去,首先就会朝右边的一溜病床看,朝第一次来这里见到的老太太看。
哦,老太太还在,呼噜打的震天响。
这里的好几个病人都醒了,听见脚步声齐刷刷的朝门口看。
李红旗就觉得自己被死亡注视了。
老宋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晚上郝家旗在这儿受得夜,晚上趴在桌子上对付一夜,醒过来冻得脸色铁青。
也不是非要在这里守夜,主要是怕老宋想不开,毕竟伤的是一个男性最基本的自尊。
平时点评男人的话就那么几句,没本事的穷屌丝伤人,但一个没女人要的太监就能杀人了。
学校里现在议论纷纷,老宋不是老宋,而是宋公公了,还说他要是早个几十年就是四九城的大总管。
那些话是真难听,老宋魂不附体的状态也叫人担心,一个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郝家旗睡的难受,觉也轻,李红旗在旁边站定他就醒了。
“来了?”他暗哑这嗓子找眼镜。
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眼镜腿掉了一个半夏帮他拿去修了。
一米开外六亲不认的高度近视,没眼镜让郝家旗好不适应,还呆里呆气。
“把饭吃了暖暖身子,”李红旗把保温盒拿出来塞给他,就去摸摸老宋的额头,顺手掖被子,在把脚头的热水瓶子拿出来。
瓶子早凉了,但没这个玩意儿是真不行。
“鸡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