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百花楼内,高楼红袖客纷纷。
杜确一会女装一会男装,正在情场大作战。
而外面蒲州城内,万户集市连碧云。
智聪和惠明两个小和尚,似脱缰的马儿,尽情玩乐。
这两小伙换上一身小短袍,带上小帽,就像市镇中普通的少年郎,看罢了舞刀弄枪的杂耍,又看了画船箫鼓的河景。
此时此刻,他们逛累了,玩累了,正在石桥旁的面摊那里,叫了两碗素面来吃。
同一个面摊上,还有两个人也在吃面条。
一个中年男子身高七尺,胸脯横阔,相貌堂堂,穿着一袭紫纹长袍。
一个头似雪,鬓如霜,是年近七旬的老仆人。
那老仆说道:“老爷,我们为何要这样单枪匹马地去汴州呢?这一路走来,宣武军根本没有派一兵一卒前来迎接我们,恐怕不是很欢迎我们的意思啊。不如先停在这河中府,再见机行事啊?”
原来自从宣武军节度使董晋暴死之后,宣武军就发生兵乱。
朝廷先后任命的两任节度使陆长源与刘全谅,都被宣武军的乱兵斩杀。
如今,朝廷无奈,便再任命韩弘为宣武军节度使。
这韩弘受命之后,没有召唤宣武军的军士来迎,只带领一个老侍从,当日便由京城前往河南赴任。
现在他们刚到达河中府的府治蒲州城。
因为韩弘想低调行事,所以也就没有打扰河中府尹唐鹏革。
如果这一路每一个州县都要打招呼,岂不是劳民伤财?皇上是派他去治理宣武军兵乱的,没让他骚扰沿路的州县百姓。
只听韩弘对老仆笑道:“难道因为这些宣武军乱兵先后斩杀了两任节度使,我就会是第三任被他们斩杀的节度使吗?我们直接去汴州宣武军,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些乱兵。”
那边智聪和惠明正在对碗中的罗汉面品头论足:“这碗素面啊,真的很一般。要说素面哪里的最好吃?当然是我们普救寺的了。”
“是啊,我现在就想念我们普救寺的素斋了。”智聪道。
“金窝银窝都不如我们普救寺的小窝。”惠明点头赞同道。
“天大地大,不如我们普救寺大。”智聪补充道。
这两个人才在蒲州玩了半天,就开始想念他们从小长大的普救寺了。
正在说话间,五六匹高头大马从那边桥上直冲过来,领头的几个人耀武扬威的军汉跨在马上,朝街道上的行人大声叫嚷:“让开!快让开!”
“不想死的,赶快让开!让开!让开!”他们十分粗鲁蛮横。
这小面摊正好就在石桥下。
只因老板贪恋那树荫,随着日影的移动,把摊位摆在了靠近路中一点点。
此时眼看桥上的高头骏马就要如潮水般来,首当其冲被践踏的,就是惠明和智聪这一桌。
惠明敏捷,见此危急情形,连忙右手拽过智聪,左手抓起面摊老板,将这二人凌空挟持到安全地带。
待回头,却见他们刚才吃面的小桌子已经被领头的马蹄掀翻,桌椅板凳都踏成了木板木渣,两碗面条也全泼洒在地上。
幸亏躲避及时!好生凶险!
“不让开就是找死!”因为被混乱的面摊拦住去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骑在马上拿着粗粗的马鞭,朝其他吃面的人大声呵斥道。
只见在另外一桌吃面的,那位穿紫纹长袍的中年男子,恼怒地站起身来,朝军士喝道:“闹市纵马,几乎伤及人命,真是无法无天!”他的面碗里刚才被马蹄溅上了尘土与脏水,已经是不能再吃了。
“嘿!你这汉子管得倒挺宽啊!”前面那个粗壮的军爷咋咋呼呼地调转马头过来。
面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