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梧桐苑,沈月乔赶紧洗个澡窝进自己的小被窝里。
采芹采竹也跟着她折腾了一路,今晚便让采俏过来守着,也正好让她整理回禀这段时间盯梢薛家的事情。
“姑娘,您料的太对了,那个陈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正如她所猜想但没有完全对沈汀乔说的那样,陈幼薇身份很是可疑,举止更是令人想不怀疑她都不行。
她自从进了薛家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步未曾踏出过薛家大门,就连她的丫鬟都没有,一直在维持她的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人设。
但薛家的眼线却说,曾不小心听见那位陈姑娘跟她的丫鬟在聊天,对如今时兴的吃喝玩乐的东西如数家珍,一副久在樊笼里,只等时机成熟便要返回花花世界的做派。
她便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至少也是个见过花花世界心野了的大家闺秀。
而绝不像她在薛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愿意一辈子困在薛家守寡的守旧愚昧样子。
有些话她没有对三姐姐说,是不希望从她口中不小心传进薛霁的耳朵里,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打草惊蛇。
她要是猜的没错,那个陈幼薇不仅仅是冒名顶替的货色,而且身份来历非同一般。
沈月乔问:“你表姐可有说,她都提了哪些时兴的东西?”
“有,表姐听到她说,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去锦绣坊订制两身软烟罗的春裳,还要去什么东升街的茶韵坊,听起来像是绸缎庄和茶楼之类的地方。但咱们锦州没有东升街,也没听说过这些地方。”
采俏虽然是卖身入府的丫鬟,却也是地道的锦州人,小时候还跟货郎走街串巷买东西,对锦州城里的街道最是熟悉。
沈月乔沉吟片刻,“她不是锦州人,说的不是锦州的地名。”
是她的家乡亳州那边么?
只是,东升街茶韵坊,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沈月乔带着疑惑,和奔波了一日疲倦一起沉入了梦中。
守在暗处的祁文瞧见屋里熄了灯,暗暗松了口气,在后门外放飞了鸽子,又迅速钻进黑暗中。
不同于沈月乔的酣睡入梦,东华苑里的林氏看着府中的往来账目,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合上了账册。
“白妈妈。”她唤了一声。
在旁伺候的白妈妈便上前道,“夫人,怎么了?”
“今日小乔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白妈妈有点拿不住林氏是什么意思,“今日四姑娘说了不少话,夫人指的是?”
林氏说道,“让你打水给小乔洗脸那会儿,你也在屋里。”
白妈妈恍然大悟。
那个时候四姑娘一洗脸,整张脸白白嫩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可把她惊的厉害。
她还记得,当时她说的是……
“母亲,女儿曾鬼迷心窍听了别人的鬼话才与您离了心,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往后不要记恨女儿的不是,可好?”林氏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曾鬼迷心窍听了别人的鬼话才与她离了心,那么,是谁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又或者说,是谁在小乔面前说她这个母亲的坏话,还能轻易取信于她的?
白妈妈在林氏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主子的心思揣摩的也是最好的,当下也明白了一些。
“夫人是说?”那番话是话里有话。
林氏没答,反问道,“你觉得,在这家里谁最能得小乔信任?”
“自然是三姑娘了。”
林氏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说的是现在,以前呢?”
“三……”太太!白妈妈差点脱口而出。
林氏脸色沉了几分。
不需要白妈妈说,她心里也清楚。
小乔从前与老三弟妹……不,黄氏最是亲近,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却对她这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