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好。”祁雨滢福了福身,“既都是陆师兄与荀师姐的朋友,不如一道前往阙楼,虽比不上那些琼楼玉宇,却也是个可栖身之所,还望诸位莫嫌弃。”
“住所已安排妥当,便不叨扰了。”从入城之后就一直未曾开口的云汜,率先发声拒绝。
卿玥几不可查的扫了一眼云汜,冲祁雨滢点了一下头,表示她也是如此想法。
陆北曜也道:“明日需往池州一趟,我也不前去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见祁兄。”
从祁雨滢这一路走来的行为举止便知是位八面玲珑之人,得此结果,也未露尴尬之色,反倒未语先笑:“前两日还与吴师兄打赌,赌你们会与我去阙楼,还是与他回风听小筑,不曾想还真是我输了。”
她转向荀芷又问:“那荀师姐呢?可要与我回去小住两日?”
荀芷望了一眼众人,方找到了呼吸自由空气的模式,不想被扼杀,可又想着她若也拒绝,会让祁雨滢难堪。
短暂的思索后,荀芷终是点了点头:“好。”
有祁雨滢在前面开路,众人畅通无阻的便穿过了人群。
一路经过“夹道欢迎”的目光洗礼,就好似被扒了衣服游街示众一般,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纵是洒脱如云,没脸没皮如云汜,都险些忍不住脚下点地飞快的遁走。
一群人中,唯有祁雨滢一枝独秀,依然昂首挺胸,不紧不慢。
围上凑热闹的人群,在得知祁雨滢此行是为迎接另外两位四大家族中人,便也少了几分八卦。
换得的多是赞叹这位祁家大小姐,知书达理,处事周到,蕙质兰心等等,所有的溢美之词都恨不得往她身上套。
祁雨滢表面镇定,实则内心也是慌不择路。
要从及笄之礼中选亲的谣言也不知从何而起,却似长了翅膀般转眼便传遍了大江南北,闹得人尽皆知。
没过多久,这浔阳城就乌泱泱的陆陆续续挤进了一大帮不请自来的人,当她前脚跨出大门,后脚便会凑上数个见都没见过的,自称是玄门子弟的人送上拜礼。
城中不明所以的百姓,甚至也开始就她选亲的人选进行下注打赌。
即便祁雨滢早年间帮着处理家事,涨了许多见识,可毕竟是个小姑娘,突遇此等事情,心中便是又羞又臊又害怕,她已近一个月都不曾出过门了。
今日还是因着她的兄长祁雨江的劝解,出门之前,她一直想着兄长的话:“你越是害怕,他便越是缠上你,唯有迎难而上,方是破解之局。”
如此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她才敢跨出阙楼。
即便她自小在浔阳城长大,今日见城内情形,也是不由发证,心中直打起退堂鼓。
然而不等她后退,便有人团团将她围了起来,她只得不停的在心中告诫自己:既已出门,便要维持祁家大小姐的形象与名声,心中再乱,面上也要一丝不苟。
短短一程街道,走得好似比她这一生还要漫长,听得议论风向的改变,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得体的与众人道别。
听风小筑是个临水而建的院子,翘起的檐角上皆挂着铜制风铃,风一吹便叮铃叮铃的很是悦耳动听。
吴苛与一众荀家弟子住在旁边的院子,荀芷暂居阙楼,陆北曜已起身去了池州,葛荺近日也是神出鬼没,卿玥本就话少,云汜整日若有所思,唯一活蹦乱跳的姚璐没了伙伴,便也鲜少出门。
听风小筑里的一帮人愣是比不上几只风铃来得有生气。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们是祁大小姐亲自相迎的人,故引来了诸多探寻,卿玥总觉得有好几道异样的目光盯着听风小筑。
这种事情就是,若是只有一人,或会引起是否有心怀叵测之人的怀疑,多了,反倒就不在意了,甚至还以为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两层阁楼的风铃下。
一个瘦高的身影倚在外墙,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