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画,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会对凶手做个特写——”李正正道,“他能布置这样一个现场,也许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比如偏执、病态,还可能刻意在追求某种仪式感;他条理清晰,全程作案缜密,并且也很冷静,分尸手法这么专业,要么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要么他从事医生、屠夫、厨师一类的工作。
“再来,我会认为这是一场精心设计、预谋已久的杀人。”
话到最后,李正正也发现问题了,当即一愣。
祁臧接过话道:“按那谢桥的意思……本来想绑架,绑架计划还没真正开始,绑匪却就撕票了。这算是激情杀人。
“激情杀人之后重新伪造现场确实是可能的,但是假血、血字贴纸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这些东西背后的关键词就是‘精心设计’、‘预谋已久’。可这不就互相矛盾了吗?”
“再者——”沉默了一会儿,祁臧补充道,“通过王玥然等人的口供可以证实,朱秀有些头脑,是个理智的人。如果她要不到钱,到了对账日,挪用公款的罪行暴露,她就会进监狱。
“要钱,对她来说,才是目前为止最紧迫的一件事。
“她甚至可能反过来利用男朋友来实施绑架,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她没有道理与男朋友提前预谋杀人。”
“总之,朱秀可能有引导刘娜去白云山的嫌疑,但这与凶杀案其实并没有直接关联。她这条线要查,但不能掉进死胡同。其他疑点要同步寻找和推进。
“法医、理化、痕检、图侦那边还没出结果,我们警察根本无法轻易做出任何肯定的判断,那个叫谢桥的怎么敢开天眼下这样的结论?他话里话外的引导性太强,实在有些居心叵测。”
李正正不由吸了一口气。“那个谢桥到底是什么人啊?”
闻言,两张相似、却又有明显差异的脸在祁臧的脑海里重叠、复又分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先去叫朱秀进来问话吧。”
低下头,祁臧继续查看手机上的证物照片,片刻之后却听外面办公区的李正正传来一声:“老大,朱秀晕倒了!”
·
朱秀被送到了医院,初步诊断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此外她还有些中暑的症状。
人送进医院没多久倒是就醒过来了,并无性命之虞。
祁臧找了个叫山康的刑警同事在医院守着朱秀。他与李正正、柏姝薇等人则总算下了班,各自回家休息,明早再在市局集合开会。
祁臧回家洗完澡睡觉的时候已是凌晨。
万籁俱寂的夜晚,他强迫大脑从案子里抽离。但一闭上眼,许辞和谢桥的两张脸就交替出现在脑海里。
当晚自然而然做了梦。
他梦见了最后一次和许辞相处的那晚。
酒精上头后就近随意进入的廉价酒店,房间空气中有劣质木头散发的淡淡霉味。窗户关不严,不断随着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因为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些本来不怎么美妙的意象,全都蒙上了暧昧旖旎的色彩。
那晚本是宿舍几个兄弟的毕业聚会。
除了许辞,宿舍其他的都是本地人,喝完酒就各自回了家。聚会地点离他们学校远,祁臧见许辞似乎醉得不轻,走路都有些不稳,干脆帮他就近开了个房,没想到会走进一间廉价情侣房——
大床是心形的,上面摆满了鲜红的塑料玫瑰花。
祁臧扶着许辞坐到床上,看清屋内的情形后有些尴尬。“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前台给你换间房。”
抬起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许辞看着他道:“不用。毕竟毕业季。这里离锦华大学近。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把学校附近酒店的正常房间都订满了。”
“你还好吗?头疼不疼?”
“我没事儿。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