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乡民都已散去,此刻院中,只有陈老头儿的儿子在独自收拾着里里外外,锅碗瓢盆。
见有不是本地人来此,陈老儿的儿子陈栓子肿着个眼睛,过来问道,“你是谁?”
李枕舟道,“我是县里的官差,本来有些事情要过来向陈老伯征询,没想到会是这样。”
“节哀。”
陈栓子抽泣着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昨儿个白天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就……”
李枕舟看向草席中的尸体,“我能查看一下吗?”
按理说死者为大,翻动尸体是个忌讳。
然陈栓子见来的是官差,哪里敢不答应,唯有点头默认。
李枕舟上前翻开草席。
并未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重击留下的迹象。
尸体上有暗紫红色的尸斑,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鼻翼周围有褶皱。
是比较明显窒息而死的特征。
李枕舟又问,“你父亲平日里身体怎么样。”
陈栓子想了想,无精打采道,“不太好,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会有很多小毛病。”
“尤其前两天,我爹他总念叨胸口闷,心脏也不舒服,只是休息了两天症状减弱,就没当回事。”
“他们都说,我爹是因为从县里回来一路劳累,导致夜里犯了病才死的。”
李枕舟起身问道,“对了,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一直拒绝搬迁那?”
陈老头儿是三河村里屈指可数的几个拒绝搬迁之人,至于村长强令他此次去县衙,也是为了让他更明确的知道搬迁所能带来的好处。
奈何老家伙就像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村长他怎么说,就是油盐不进。
对于自己亲爹的固执,陈栓子早有领略,“我爹他总在嘴边念叨着,说死在外面就是孤魂野鬼,连家都找不着,所以才拒绝搬迁。”
李枕舟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陈栓子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有胆子上前。
“大人知道柳夫人吧。”
“当然。”
“那大人可知整个清平县这么大,那柳夫人为何单单就朝我们三河村开刀子。”
“不知。”
陈栓子小声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那柳夫人同村里二十来年前死的一个女子,长的一模一样,你说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巧的事。”
“此话当真?”
“反正我爹生前是这么说。”陈栓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
“那女子本是村里曾经一个以屠狗起家大户人家的童养媳,后来听说是跟别的男子私通被发现,村里几个老人在祠堂里一合计,便要那女子浸猪笼。”
“其实当时她要是把奸夫供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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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奈何那女子也是贞烈,村里连夹指板这样的刑罚都用出来了,硬是一个字都不说。”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将女的浸猪笼,扔到了村后边的湖里。”
说到浸猪笼时,陈栓子眉飞色舞,眼中有光,全然没有至亲驾鹤西去的伤感,好似这种粉色轶事比自家亲爹更有吸引力。
李枕舟只觉胸中一股无名火生起,冷冷道,“可有找过女子尸首。”
陈栓子笑道,“上哪儿找啊,早喂湖里面的鱼了。”
“所以我爹一直觉得柳夫人就是那女子怨气凝结不散,如今过来寻仇的。”
李枕舟又问道“这事儿村里人知道的多吗。”
陈栓子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这事儿村里某些老人们或许会有印象,但一来以前这种私刑之事自古以来皆有,不算小也不算大,二来嘛,二十多年过去,谁还记得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起码我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