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枕舟正显摆时,他的身子被那人再次用力摁在了雪里。
并不是因为先前斗嘴的私人恩怨,而是前方百丈处,的确有小小的黑点在活动。
李枕舟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发现那几个黑点皆是身着布甲的军士,只是根据颜色差异,他们与己方并不是一路人。
“是探路的斥候?”李枕舟小声问道。
那人点点头,“看起来应该是,md,庆国蛮子还真是谨慎。”
不过既然有斥候来探路,那便说明此前的情报无误。
庆国的一支主力部队真要从此处道路撤退。
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相离最近时,甚至能依稀听到对面斥候的谈话内容。
好在他们并没有进行掘地三尺仔细的搜查。
李枕舟唏嘘不已。
凉国建国初时,边军正值久经沙场的鼎盛日子,素以严苛的组织性与纪律性闻名天下。
不说别的,就同这般在零下二十来度的大冷天,数百军卒在雪地中一潜伏便是整日整夜。
靠的,可不光是上头的一句令行禁止与赏罚分明。
而是他们心中真的有一腔豪迈气概,为守护自己脚下所踏的这片土地,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至于趴在最前头的那个汉子,虽然因为背对,李枕舟无法看清其正脸。
然从其身上所有的一种若有若无的玄妙波动,还是能让李枕舟认定,那是黑蚺无疑。
……
“咱们要在这儿趴到什么时候啊。”李枕舟蜷缩着身子,冷的直哆嗦问道。
那叫吴大海的汉子不停往全是皲裂的双手哈着热气,说道。
“按常理说,斥候探路后,再过个把时辰,庆国部队就会过来。”
“等他们大部队完全进到咱们军团的口袋阵里,后头就会有响箭示意,到时候咱们便从旁击之。”
“反正一句话,有响箭,就出动,没响箭,就钉在这儿,嘶嘶”
话未说完,吴大海便因手上冻疮发作痛的龇牙咧嘴,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李枕舟未曾想到,连一个没品没衔的小兵,都会有如此觉悟。
“嘿嘿,等打完这场仗,我就要回老家娶亲了,村里的小芳还等着我拿轿子迎她呢。”吴大海嘿嘿傻笑,说到心上人,脸上满是盛不下的幸福光彩。
李枕舟其实想说大战前别说这种晦气话,瞎立flag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因为恶劣的天气已经开始消磨掉他的意志力。
荒原上的强风裹挟着地上的冰雪与沙砾,如同锋利的刀子,刮在人脸上。
寒意也早打透了身上那层薄薄的棉服,像针一样扎进了骨髓的最深处。
这种真实无比的感觉,甚至欺骗过了李枕舟的大脑感知神经,真切的反应在肉体上。
他很怀疑,若在此处待上几天几夜,说不定真的会冻死在这片荒原上。
李枕舟暗暗运起体内真元想做抵抗,然而杯水车薪,很快便因消耗巨大而作罢。
倒是这支小部队,在如此恶劣条件下,居然没有崩溃。
他们近乎全程保持缄默,卧于雪上,顶多因肉体上的疼痛偶尔闷哼一声。
李枕舟随口对吴大海问道,“吴哥,说说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边军呗。”
憨直的吴大海想了想,张开干裂的嘴唇,说出心中最朴素的想法。
“我没想那么多。”
“就是咱家里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也没啥本事和盼头,村里穷人的命比草还贱,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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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吗,村里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