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瞥了眼篝火中那团被焚烧殆尽的圣旨,悠悠开口:
“听闻天宏帝调拨十万禁军赶赴沙海关意图围困大将军,趁如今禁军未至,我们倒不如先发制人,从中原疾行,沿途缴获城中粮草,便能解决军需不足之患。”
慕义城摇了摇头:“我慕义城的军队绝不能劫掠百姓口粮,等粮草告急再想办法吧。”
“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况且我们只是用一些粮草……算不得犯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望将军三思而后行。”梁信见慕义城语气坚定,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大帐外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与呐喊声——
“粮草库走水了!快去救火!”
听到这话,慕义城心里一沉,他与梁信当即离开大帐,只见远处存放粮草的库房燃起熊熊黑烟,不少人已经拎着水桶赶去灭火了。
二人神情严肃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匆匆赶往粮草库。
到了近处,只见原本堆满粮草的库房被火舌与浓烟包裹,沙海关本就是个缺乏水源的地方,如今士兵们要从很远的地方才能打来水,就那样一小桶一小桶的水也并不能阻碍迅猛的火势。
慕义城拉住一个灰头土脸的救火士兵,问道:“粮草库怎会突然起火?”
那小兵看到慕义城,吓得一愣,没想到居然能被大将军拉住面对面答话,由于太过激动,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大,大将军!属下也,也不知。粮草库本有人日夜看守,可,可,可我们来救火的时候,那些兄弟都不见了。”
听了这话,慕义城眉宇间的沟壑又深了几许,看着那厉害的火势,不必多想,这里所有的粮草,怕是都被毁了……
“你们速去将看守粮仓之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回到主帐后,平日里素来气定神闲的军师梁信来回踱步,焦虑的情绪几乎快冒出泡了,反观主帅慕义城倒是悠哉悠哉继续推着沙盘,还不忘揶揄梁信两句:
“我说军师大人,你再这么走下去,本帅都要被你绕晕了。这人年纪大了,眼神就容易晃花。”
“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与我玩笑。”梁信停下脚步站在慕义城面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我军粮草被悉数焚毁,八成是皇城那位手下暗线动的手脚。这是要将我等逼上绝路呀!三十万张嘴哪有那么好养活的。”
“那遣几个可信之人,先拿本帅的家私去买些粮草应急不就好了。”
听慕义城这么说,梁信差点没被他气笑了:“谁不知您慕大将军清正廉洁,一心为国戍边,从来不曾做过敛财之事,就您那些家底,恐怕还不够护国军吃上三日的。”
“原来咱们这家底儿薄的可怜啊?哈哈哈。”慕义城愣了一下,继而朗笑起来,见梁信唉声叹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劝慰道,“放心,老梁。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清楚我的性子?入宫勤王事关重大,我不会领着这三十万护国军胡来,在你我身后还有位高人撑腰,目前的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