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就不听呢?”仲夏委屈道。
三人离那炊烟,愈来愈近,倒是未觉些阴冷刺痛感,还真如风弦所道,那炊烟所在,便是一座驿站,驿站前立着一根桅杆,桅杆上系着一张白旗,几个乌黑大字,在夜风簌簌的长风中,摇摆抖动,倒也看不清楚上面究竟写了些甚么。
几人走近些,那驿站内登时出现了些喧哗吵闹,熙熙攘攘沸沸腾腾,好一副祥和安宁之象,风弦笑道:“于兄弟,不妨进去喝几杯,歇歇脚再行也不迟!”
于尊点了点头,拍了拍肩上的仲夏,道:“仲夏妹妹,你意下如何?”
仲夏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些甚么,只是她轻轻地拽了拽于尊的衣袖,悄声道:“哥哥,你需小心那店家”
于尊心神一愣,却又回头望了一眼那面白幡,此时他才看清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道:“夺命坡”
“于兄弟,这温酒配一只白斩鸡,确是深秋极佳的菜食,来陪老哥再来喝一杯”风弦醉眼朦胧道。
而围坐在他们四周的那些席上过客,莫不叹道:“这白斩鸡火候极佳,这老酒亦是口感辛辣,极为暖胃”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却正在议论灵魇山观道壁之事:“唐三,你说怪不怪哉,我来这山岭已有一个多月,明明只距灵魇山不足一百余里,可怎生就走不出了呢?”
一人皱眉应道:“我亦踏足这山岭有两三旬了,一路上倒也是披荆斩棘,连个落脚喝酒的地儿都没见过,还好今日找到这处驿站,我觉得这山岭啊,说不定是处邪地”
一老者饮尽碗里的酒,又探向他身边人的那碗酒,豪饮过后,长叹道:“哎,你等可知,这山岭的来历?既来到了这座驿站,或许也是天意吧”
众人皆看向那饮酒的老者,应声道:“老头儿,你什么意思?”
老者呵呵笑了几声,道:“这酒有命喝,这酒钱就得拿命还了”
“你这个老叫花子,莫要说笑了,大爷我在这山岭内,逢虎劈虎,遇熊宰熊,何其凶险,却也未如你说的那般,将命也还上了”一位手持巨斧的大汉,亢声大笑道。
“是啊,莫要听这老儿胡言乱语了,大家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说不定明日我们就可抵达灵魇山了”众人哄笑道,却又入了席间。
老者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为何都不信老夫的话呢?”
说罢,便拄着拐杖,一颤一拐的走出了客栈,于尊心底一怔,道:“仲夏妹妹,随我一起出去瞧瞧”
仲夏面色凝重点了点头,紧随在于尊身后,出了那客栈。
出了客栈后,眼前所见,却登时令于尊心神一滞,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方才明明不是如此的?”
这时,仲夏的面色,反倒平和了些,她轻轻叹道:“哥哥,这下你信我了吧”
于尊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坤山岭果然并非寻常之地”
是何事令于尊如此苦恼?又是何人令仲夏如此忌惮?
眼前的这座古山,却绝非方才于尊进入客栈时所觑见的那方场面,说是古山,却因其上峰插满了刀剑,那些刀剑却又生了厚厚的锈迹,因此乍一看就让人心惊道:“好一处古战场”
如此,方才在那白幡上所见的三个大字“夺命坡”,倒也是恰如其分了。
而古山背后,却是一座矮小卑微的驿站,驿站破破烂烂的,却有一方庭院,而庭院的正央,则插着一根桅杆,应是从腐朽的古船上拆卸下来的,桅杆的上方,则插着一面破烂的白色幡旗,旗面上胡乱写着三个大字“夺命坡”
客栈内摇曳抖动的灯火,乍得被恶风扑灭了,过了片刻,那昏黄色的灯火,竟又燃了起来,只是与方才不同的是,那灯火此刻已变得青森诡异。
于尊心底一惊,大呼道:“不好!”,当他再次进入客栈时,那十数余食客,此刻却已尽皆口吐黑血,骨无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