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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澈心道不好,快步踏进门去。
“住手!”
她疾步走过去当即夺下一个想要给海东青投食的小宫人手中的火钳。
那小宫人和聚在笼子旁的其余几个见到主子来了立刻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瞧那奴才吓得哆哆嗦嗦匍匐在地,盛澈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我方才是在救你。”
这几个小宫人年纪都不大,自打选进宫便被安排在行宫洒扫,很少见过贵人主子,陆陆续续的爬起来后惊觉眼前的这位娘娘方才并未以本宫自称。
不过平日里娘娘也不常使唤他们,是以有眼力劲儿的已经察觉出这位年纪轻轻的皇贵妃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了。
“敢问娘娘奴才们方才做错了什么,好让咱几个日后饲养这小牲畜时多加尽心些。”一个小宫人大着胆子问。
盛澈看向笼中的鸟,此时全身上下雪白的羽毛都凛着,脖颈上的更是炸成了项圈,双臂展开,以一种防御攻击之势与靠近笼子的人对峙,漆黑的眼珠圆溜溜的看向四周,时刻防备着。
不过看着个头,大概是只幼鸟。
“这小东西最是记仇了,你拿着火钳靠近,它会以为你在挑衅它,若是它得了机会飞出来,迟早要啄瞎你一只眼才肯罢休。”
方才想要喂鹰的小奴才听得面色苍白,抖着身子都快哭了:“那……娘娘,奴才的眼睛是不是保不住了。”
盛澈瞧着他胆小的模样,宽慰道:“倒也未必,好在你没用火钳误伤它,不过这野性难驯的小东西确实得好好教养,不然迟早要伤人。”
说着捡起一块肉隔空扔进鸟笼中,那只小海东青戒备的啄了两下,生肉被啄烂了洞,这才被它叼起来仰头一口吞下。
海东青身为万鹰之王,原野猛禽,千百年来一向傲立群禽少有天敌。
这鹰生来凶猛身形矫健,尤其是眼前这只,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爪牙粗壮啄喙尖锐,一看便是海东青里的上品,若是驯不好,着实可惜。
正尘对这小东西惦记多时了,围着鸟笼转了好几圈,当真是喜爱的不得了。
“真是只好鹰,娘娘,陛下是不是给咱们了?”
“嗯。”盛澈点了点头,却又看着那只海东青担忧道:“不过我没养过这玩意。”
方才那个胆大的小宫人献计道:“御饲园定然有驯养师,不如娘娘命人传话回去找个师傅来?”
听至此处,盛澈忽然灵光一现,尔后随意几句话将近旁的宫人尽数支走了。
“九爷又想了什么招?”
正尘甚是了解他家九爷,瞧这模样便知道她有话要说,还不能让外人听到。
盛澈问道:“杨觞是不是传话说过几日来看我们。”
正尘点头应着:“嗯,说是今年酿的秋露白开封了,给九爷送几壶来。”
盛澈走近那只小海东青,只见它扑腾着翅膀在木笼里横冲直撞,喉咙里发出幼鸟呜嘶的低鸣。
“好啦小家伙,”她顺手又丢了一块生肉进笼:“我给你找个好主人,等你回来我这儿的时候可别再这么凶了。”
几日之后,北苑有外客造访。
杨觞一手持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座精美的木雕鸟笼前与笼子里关着的小东西四目相对
小海东青很有灵性,似乎感应到面前人是它以后的主人,小脑袋左歪歪右歪歪,时不时发出一声嘶鸣。
“让我来养?”
杨觞回过身,对着正在凉亭下小酌美酒的人问道。
盛澈放下已经递到唇边的酒盏,慢条斯理道:“你从前不是养过一只游隼吗,后来跟着别个母隼跑了。这只给你养,到时候我们来回传信也方便。”
杨觞不尽道:“海东青长成之后体型比我从前养的游隼大上一倍不止,况且这么个猛禽用来传信实在太过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