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仿的人是很尽心了,然而形易仿,意难求,我的笔法看似圆润,却内藏笔锋,与刻意模仿的字迹,风骨不同。”
“想必模仿之人是闺阁女子,写不出那样柔中带刚的字来。再说这诗,只是闺中之怨,到底格局太小。”
“萧姑娘。”大皇子顾灵琰,早闻前几次宫宴,萧玉瑛大放异彩的事情了,此时也不由起了兴致。
“早闻萧姑娘才情,不过从前不曾得见,不知可否,让小王也开开眼?”
他说这话,不带几分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好奇她的诗文。
“是啊!”
“是啊!萧姑娘既然有这般才情,不如让我等也再开开眼。”
众位官员好奇道。
他们中有的人,听闻过萧玉瑛从前写下的“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首诗,现如今还被挂在皇家学院的堂屋正中呢。
也过,也有这么一说——当初这首诗,是翊王为了偏帮萧玉瑛所作,毕竟一个小小女子,写出这样的诗文来,实在匪夷所思。
“哼!”
“湛王殿下拿出的诗文也算好的,却不知道还有比这更好?我等倒不知道,比闺中之怨更大的格局是什么!”
官员中,几位湛王一党的官员也起哄揶揄道。
虽然他们不清楚湛王选中萧玉瑛的具体理由,可他们也帮着湛王咬人呐!
风微微穿过大殿,大殿闹哄哄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萧玉瑛身上。
她站着,绯色的衣裳被风吹起,配上雪肤花貌,那一双沉沉亮亮的杏眸微垂,生出几分疏冷之意,整个人竟有种谪仙的味道。
“笔墨纸砚!”她道。
“呵呵!”须臾,梁成帝笑了。
今日这般的粗浅把戏,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回,自然不难看出其中门道。
不过,他倒是好奇,萧玉瑛所说的更大的格局,是什么。
他大手一挥,支使身边的侍者去拿笔墨纸砚:“去!”
须臾,殿内的歌舞伎被撤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沉沉方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巨大宣纸,一旁是一支手臂大小的狼毫、半人高的宣纸。
萧玉瑛提笔。
因着入夏,奉天殿的筵席上,摆放了数十碟降温的冰块儿,倒也凉爽。
不知何处起了一阵劲风,吹起台中之人的衣袂,红得像火,却又冷得像冰,萧玉瑛那般明艳,又仿若一朵难采的高岭之花!
随着笔走龙蛇,她清朗开口:
“壮志饥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
“蜀锦征袍手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
“凯哥马上清吟曲,正是飞传捷报时。”
“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一诗一气呵成,众人静了!
梁成帝亦静静地看着她,显然是惊到了。
大梁虽民风开放,可古往今来,男耕女织,哪里有女子上战场一说?可这诗,通篇是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萧玉瑛写完,抬眸,那样清明的眼神,却又坦然,震得梁成帝心头一漾。
果然!萧玉瑛自有人中龙凤之姿!
“我听说,”正在此时,有官员小声开口;“当初萧姑娘随翊王出征,改良兵器、围羌营救渝舟、攻打钓鱼台,还曾带着侍卫,两人一举歼灭了一支西羌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