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哥做不到,而是他根本没想做。
但是为什么呢?
秋砚亭似乎半点不在乎秋容澜为他抱不平,为他怒其不争的想法。
然而秋砚亭本人却不在意。
“容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伟大的、需要付诸实践的梦想。”
秋砚亭不经意看了枇杷树一眼,又微微低头垂目,看向桌上正在消散热量的饭菜。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茄子,是小时候银匠媳妇就爱做的一道菜。
秋砚亭做的,和银匠媳妇做出来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味道,都有明显区别,明明是同一道菜,不同的人做出来,味道却很难一样。
而令人遗憾唏嘘的是,秋砚亭似乎已经忘了,银匠媳妇做出来的是什么味道。
那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味道,早已经随着记忆的深藏而逐渐模糊。
“每一个故事都需要一个讲述它的人。”
“每一段过往也都需要一个守护它的人。”
“我喜欢这里,想留在这里,并非是因为我不向往外界,只是希望还有人能记得并守护这个小院,这段故事。”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枇杷树上,忽然笑了一下。
秋容澜视线忽然模糊,她似乎有些理解了秋砚亭。
这个世界都在往前走,都在除旧迎新,无论过去曾发生过什么,历史的车轮从未停止过行驶。
而秋砚亭唯独想留在这个小院,想留在银饰叮当里,想留在枇杷累累里。
他守着这片岁月。
两个月后,小院里办起了喜事,秋容澜从这里出嫁,戴着秋砚亭专门给她打的一套银饰,坐上花轿,从此有了别的家,和别的家人。
下午,送走了吃完席的客人,秋砚亭收拾完院子,原本热热闹闹的小院又安静下来,且这回比以往都要安静。
清风吹来,拂去满身酒意。
如今,秋砚亭的酒量不同以往,哪怕敬过几桌酒,此时也不过是微醺。
耳边传来树叶沙沙声,他转头看去,入眼便是正在花果交替时节的枇杷树。
他望着树上自己亲自绑上去的红绸带,似想到了什么,眉眼弯了弯。
他送走了秋容澜,看完了一场喜宴,固执地留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小院,做自己喜欢的事,看自己喜欢的书,也照顾着自己喜欢的树。
这小院里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见证者他。
他走到枇杷树面前,摸了摸坚硬的树干,风将红绸带吹动,他随手一弹,将红绸带从面上拂去。
“只剩下你我了。”
“枇杷啊枇杷。”
“往后多多指教。”
在这微醺醉意里,他到底呼唤了它的声音。
谢拂悄无声息地看着他,神色中带着惬意。
夕阳洒下一片橘红,莫名将也穿着红衣的秋砚亭照得格外喜庆,仿佛今天成婚的是他一般。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秋砚亭喜欢这个小院。
而谢拂喜欢秋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