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想说的话也许不够温情,不管我们有多爱,要爱的深沉,要爱的沉重。人生就像一辆列车,我们记不清什么时候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去。
上上下下间,同车的缘分,就那么一段而已。我多么希望在人生的列车里,我可以一直熟睡,你下车时不要推醒我,即使我们的座位远到已探头看不见彼此,远道再不能以肩为枕,我却只想知道你一直都在。
可是,只要想起他,依然好难受,那种煎熬和难受让我再很长一段时间内夜夜无法入眠......他的离去,复苏了我不堪忆起的记忆。如果我没有骗自己的话,我相信自己已经不再爱她。
世上最美丽又最易让人误入歧途的东西,无非就是金钱和爱吧。
钱对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大房子?好车?锦衣玉食?
对某些不在意上述种种具体描述的人来说,有钱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一种被外界认可和尊重。情对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的长久陪伴?稳定的婚姻家庭?孩子?在某些对上述种种具体描述尚未形成清晰概念的人看来,情感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一种散漫的不负责的习惯。
不博同情,也不期待喝彩。
我只想试图记录一场繁华而早谢的青春,一种理智或愚蠢的感情。
此刻在病床上躺着的是我最亲爱的姑姑,她是肝癌晚期,此刻在病床上郁郁寡欢。
当家人在床前看望她的时候,这时医护人员进来说:“病人要打针了,请你们出去吧,探视时间到了”(这是一种抗癌形的药,一针说不上贵到离谱,但是打不好病人是要受罪的,相当于吗啡和杜冷丁一类的止疼药物)
家人们站起身,看着姑姑然后往门外退,姑姑还是一句话不说,家人们也许知道这就是结束了,一扭头快步地往门口走,刚到门口,突然背后姑姑的孩子喊了一声:“妈!”
姑姑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抖动了一下,慢慢回过头,姑姑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姑姑的小女儿流着泪,手捂着脸,失声跑出了病房。
这是姑姑的小女儿第一次喊姑姑:妈,她脸上挂着泪,但笑容舒展,这个时候她没有恨,(即使在很小的时候,姑姑抛弃了小女儿)她喊出的是心里渴望和被压抑着的爱。
我也笑着说:“你可要保重啊!妹妹。”
妹妹幸福地点点头,说了声:“嗯。”
声音很轻,但很远。
这是我与妹妹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此后不久,我收到了律师寄来的一封信,信是妹妹写的,确切地说这封信即是她的遗书。
遗书内容如下:
我最最最亲爱的姐姐,我要走了。
这一生让我写信最多的人就是你,这是最后一封,(在此之前我们也一直都有联系),我想写给所有我爱的人,包括我的那个妈妈。
我这一生实在失败,或许唯一成功的地方就是什么都没付出却莫名奇妙得到了一个愿意为我去死的男人。(妹妹的丈夫是一名军官)
我曾经说过,无论遇到多险恶多不如意的事,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生命......我原本真是这样想的!我不是个热爱生命的人,我未曾真心拥抱过生活,我只是不甘心去死罢了,我总觉得老天对我不够好,命运欠我太多......所以我想使劲儿地活着!活给老天爷看!活给所有人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内心总是充满了恨,有时候莫名其妙地恨别人,回头想想其实苦了自己,现在我明白了,恨是没有意义的,恨是改变不了别人更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
但我还是恨,到了今天,我再也找不到可以恨得人了,才发现其实我最恨得一直是自己!
我曾经鄙视童年,鄙视轻视自己生命的人。我真幼稚!
原来一个人不想活了他就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