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双目泛起了晶莹水光。
褚曜和同僚们:“……”
花魁娘子见她这反应也信了几分,自责不已,沈棠柔柔弱弱扯着帕子道:“这怪不得花魁娘子,其实这些年我心里就有预感,只是一直不肯相信。说出来,好受许多。”
如此,花魁娘子又是一番温言安慰。
为了让沈棠心里好受一些,花魁娘子也主动说了一些自己身上的悲惨往事,挺惨。
花魁娘子原先也是良籍。
父亲暴戾好赌,母亲懦弱顺从,她与双生妹妹相依为命。她父亲为了换取赌资,萌生将一双女儿卖给花船的主意。她们是罕见的双生子,底子极好,长得一模一样,花船若将她们买去好好培养,养大了出台,便能打出“娥皇女英”、“姐妹共侍”的噱头。
花船愿意出高价。
那个嗜赌如命的男人一口答应。
不过,男人在一次醉酒透露了口风。
花魁娘子的母亲便将其中一个孩子藏了起来,到了约定时间,花船来接人,见双生子只剩姐姐,价格腰斩。男人愤怒将女人打了个半死,又两年,将女人典卖出去赚钱。
“典卖出去赚钱?”
“典妻啊。”花魁娘子笑得妩媚风流,有些男人出不起聘礼,便去租妻,租妻的价格仅有聘礼两三成。待租赁来的妻子给自家生下孩子,妻子就要回到原先的丈夫身边。原先丈夫典卖妻子换取收益,之后的丈夫用租妻传宗接代,“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沈棠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问道:“很多?”
花魁娘子:“这就不知道了。”
沈棠掩在袖中的手收拢,指节绷紧。
她问:“你就是双生子的姐姐?”
花魁娘子笑而不语。
说话间,花船突然大幅度晃了一晃。
沈棠起身道:“靠岸了。”
花魁娘子这边猛地起身行至窗边,渠江湖岸边多了二十多号府兵装扮的人。为首的人推开左右,强行登船:“折冲府,检查!男的全部靠左,女的全部靠右,识相点!”
沈棠凑上来,伸脖看热闹:“这是?”
花魁娘子冷着声音,抠着窗沿的手无意识抓紧,咬牙道:“又是那群穷当兵的!”
沈棠用帕子掩住脸上表情。
一会儿功夫,楼下传来脚步声和兵器甲胄碰撞声音,数一数脚步,应该有六号人。
雅间被人一脚踹开。
“所有人,男左女右!”
沈棠:“……”
为首的是个容貌陌生的女兵。
对方见屋内乌泱泱一群人,浓眉倒竖,按下刀柄:“再说一遍,男左女右站好。”
沈棠几个只能依言照做。
这会儿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为首的女兵上前几步,站定看着花魁娘子,后者柔弱无骨地站着,讥嘲道:“你们这些穷当兵的,不思练兵种地,整日跟花船过不去作甚?这都来了几趟了,有搜出一对衣衫不整的人出来?还是说,非得看到一男一女叠着交媾才作罢?实在不行,我……”
花魁娘子说着,抬手将肩头衣衫脱去。
话未说完,沈棠听到一声响亮掌掴。
女兵利落一巴掌扇在花魁娘子的脸上。后者没想到对方来这一出,脸歪到一边。扇了人,女兵又一字一句道:“自甘下贱。”
花魁娘子舌头舔了舔唇角淡淡血腥。
神色漠然道:“不下贱的在外头。”
女兵没理会她的话,挥手:“带走!”
花魁娘子叱骂:“你敢?”
女兵往她嘴里塞了布:“带走!”
走到门口停下来,又想起沈棠几个,补充一句:“还有这几个,也全部带走!”
沈棠:“……”
几个臣子:“……”
这辈子,头一次因为来花船被下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