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姐儿年纪小对染指甲的事情新鲜一会儿便过去了,几人说的闲话她又不感兴趣,现下已经靠在书案边上睡着了,尽管屋子里有炭盆,但沈俊还是怕她着凉,抱起她放在自己的塌上又拿来一件斗篷给她盖上,然后又过来帮着莹莹和二姐两人再染一次。
莹莹忽然有些落寞地说道:“真羡慕念姐儿每天玩玩闹闹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小鱼听出来莹莹是在恐婚,一向“老好人”的她下意识想要出言安慰几句,可意识到自己都在寄人篱下,甚至连今后的生活在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又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别人呢,想要喝点水,但手里端着的茶水早已凉透,只好将茶杯放回书案上,叹气附和莹莹道:“是啊,我也羡慕。”
她现在每天跟着念姐儿她们玩玩闹闹的,看似很开心实际心里一直悬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户籍。之前她信誓旦旦地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她赚够钱离开沈家的,可现在她不仅没有赚到钱连之前做好的香皂也没有卖出去,很是挫败啊。
过完年就是解决她的户籍问题了,她竟然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沈俊书房里找来的书上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导致她在陪念姐儿练字时不是出神就是唉声叹气,就连德嫂也看出她的异样悄悄询问起来。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决定先把香皂拿到镇上试试能不能卖出去,好歹得寻个赚钱的法子来。
临近年关村里家家都在忙碌过年的事情,不是备吃食就是浆洗被褥,她不好意思总是麻烦茹茹作陪,虽然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对方定是会答应下来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勇敢一点。
一日大清早,她揣上半吊钱准备做找零的钱,又带上剩下的香皂小心包好,一个人坐着吕斌叔的牛车顶着呼啸的北风去了镇上。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袱,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不停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凡事都要第一次……我可以……我可以……”
站在原地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才迈动步子往前走,按照之前茹茹陪她来时走的路,找到了一个类似市场的地方,她学着其他商贩一样找块地方把售卖的东西摆出来,害怕地上的雪会弄脏了香皂,只得将包袱打开铺好。
她蹲在雪地里的她时不时地搓搓手搓搓脸,今天的天气实在太恶劣了,大风夹杂着雪粒打在人身上都能结成雪块来,等了半晌只见到来买年货的男人们,很少有年轻的姑娘过来逛的。期间有两三个人过来她摊位前,也仅仅是好奇并没有要买。
后来她两只脚冷得蹲不住,站起来蹦一蹦想着暖和身子,一不小心把怀里的一吊钱掉在地上,她赶紧捡起,四周看去见没有人看过来又重新收好。
瞧着天上乌云黑压压的,恐怕一会儿要下大雪,她决定不卖了,开始收拾东西要去找吕斌叔。偏这时候旁边摆摊的一个老妇人跟她搭话说:“姑娘,你这卖的到底是啥东西啊?”
她手上动作没停,随口说道:“一种洗澡的皂,洗得干净还滋润有香味。”
“瞅着跟澡豆不大像啊。”
“恩,不是澡豆做的。”她包好东西起身要走,有些自嘲地对老妇人说:“这东西是给爱美的姑娘们用的,可这里好像都是些男子们进进出出买东西,今天我算是白白来一趟了。”说完越过老妇人的摊位往外走。
“姑娘们用的那些个东西都是有专门的的铺子在卖的,要不你去那些铺子试试。”老妇人善意提醒道。
她闻言眼睛一亮,觉得可以去看看,铺子有客源好过她一个人在外面吆喝了,笑盈盈地对老妇人道了声谢。
就说话这会儿功夫,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人都有些踉跄了,她赶紧压低斗篷往吕斌叔停车的位置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