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发生的太突然,等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用身体把念姐儿护在身下,两人淹没在黑暗里,被砸得浑身动弹不了。
念姐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她开口想要安抚念姐儿可整个后背一阵阵的钝痛,因为房梁断裂处正砸在她后背上,尖锐的木碴扎破衣物刺在背上,使得她每呼吸一下都觉得痛极了。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不发出惨叫声来,估计嘴唇已经咬破了,只觉得满嘴都是血腥味。
可怜她从小到大重病也没有生过一场,连阑尾都还没割过,最严重的时候不过是被小猫抓破手打疫苗针,现在真的是痛到怀疑人生了。不过好在沈永家的屋顶是用茅草编成席子和着泥搭在架好的木头梁子之上,若是像现代的钢筋水泥盖房子,恐怕此刻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奶奶……奶奶……”念姐儿困在她身下,惊慌失措地叫着洪婆子,可迟迟没有听见洪婆子回应,念姐儿越喊越怕,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房子塌下来的瞬间连她和念姐儿都没办法跑出去,就更别提瘫痪在床无法动弹的洪婆子了,更糟糕的是沈永一时半刻不会回家来,而他们家又跟村里有段距离,基本不会有人路过这里,眼下洪婆子的情况非常凶险,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要靠她们自己脱险。
“念姐儿……念姐儿,你先别哭,听我说,”她忍痛叫住哭嚎的念姐儿,几个深呼吸后费力地说道:“一会儿我尽量用胳膊撑起来,你趁机赶紧爬出去,然后……去……村子里叫人,听到没有?”
黑暗中念姐儿不停地抽噎着,听见她的话愣愣地点头。
她也顾不得念姐儿有没有听明白了,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地用胳膊撑起身子来,过程中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木碴一点点扎入皮肉里,力尽到发抖,见念姐儿还缩在身下不动,她忍不住催促道:“快……快点!爬出去!”说出的话已经带了颤音。
终于念姐儿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可已经被吓得手软脚软,好半天才成功脱身出来。
“啊——”
待念姐儿刚逃出去,她就支撑不住地落下来了,压在背上的木碴更入几分,连左手臂也如被刀割一般,瞬间惨叫出声。
念姐儿被吓破了胆,虽然爬了出去,却站在废墟前不住地跺脚,神情焦急又无措,直到她再次催促后才回神往村子里跑去。
可仓皇之下,念姐儿一路上不停地摔倒,平时不过四五分钟的路程,现下硬是用双倍的时间才走到村长家。
等她被村里人救出来后背上和手臂已经不再痛了,只是感觉有些木木的,她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呆滞地看着大家。
可怜的念姐儿方才是光着脚跑去村里找人的,现下更找不到鞋子在哪儿,还是村长媳妇看不下去把念姐儿抱起来,用外衣把冻得通红的脚丫盖住。
在黄昏的残阳下,她看着眼前的三间房一阵后怕,积雪压塌的仅仅是堂屋的房梁,要是连四周夯实的土坯墙也向里砸下,恐怕她们三人都会被当场砸死在下面,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忽然一阵喧闹,是大家终于找到洪婆子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把人救出来了,但是已经昏迷不醒,沈永叫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朱大夫刚好今天也在村长家吃杀猪宴,见念姐儿求救便跟着一同过来帮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十分微弱,草草诊脉后,皱眉道:“恐怕是伤到内脏了,我是治不了,赶紧送镇上的医馆去,兴许还有得救。”
一听此话村长忙安排道:“快快快,谁去吕斌家走一趟。”
“对,赶车去能快些,我去走一趟”有人附和道。
“先给洪婆子找床厚被子来吧,等会铺在车板上。”
……
一直没有出声的小鱼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并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