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吃肉虽然流行吃羊肉,但价格昂贵只有贵族和富户才能吃得起,那些鸡鸭鹅肉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是肉,而牛又不许吃,所以到了普通百姓这里吃肉主要是猪肉了。
不过即便是村里稍微富裕点的人家也是买不起整只猪来吃,经常是几家在一起合伙杀只猪,再把猪肉平分掉。至于那些家里穷苦的,便只能买上几斤猪肉回去,起码过年饭菜里能见点荤腥。若是吃不完就把剩下的猪肉做成咸腊肉挂在阴凉处,偶尔切几片煮菜或煮粥都能有些肉味在里面。
到沈永家就别想买猪肉的事情了,连粮食都快接不上顿了,但凡有几个钱都要给洪婆子买药,哪里还有余钱啊。也就是前些日子她典卖了首饰才吃上一阵不错的饭菜,但在他发了顿脾气后她再也没有乱买过什么东西了。
听念姐儿说过,每年沈老爷都会派德叔送来猪肉、羊肉、果子什么的,可他却从来不肯收。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亲二叔生疏至此,好像一针一线也不贪,什么都要算清楚一般。对亲戚如此,对村里人也更是这般了,因为家里穷杀不起猪所以他也从不去村里帮忙杀猪,就是不想总是吃别人家的喝别人家的却还不了,他今天能主动去村长家帮忙全是为了能当面跟大家道声谢。
她眼看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他到现在还没回来猜想应该是被村长留下吃饭了,把洪婆子的头发绞到半干又用梳子梳顺了,然后起身先将洗头发用过的香皂收起来留着以后再用,便问念姐儿和洪婆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该做晚饭了。念姐儿正趴在烧得热烘烘的火炕上昏昏欲睡,听见她的话慢慢抬起头,迷迷糊糊问道:“不等爹爹回来了吗?”
“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应该是被村长留下吃饭了,我等会多做些,给他放锅里温着,要是永哥晚上回来没吃饱拿出来就能吃。”
洪婆子又不受控制地嘴巴歪邪,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她赶忙用帕子擦干净,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着洪婆子的病情似乎比她刚来时要严重许多,先前还能说上一两个字,现在什么也说不清楚了,每当洪婆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时她总感觉愧疚,是她的出现拖累了整个家,那刀子一样的眼神比任何直白的话都要犀利。
她忽略洪婆子的眼神,坦然地其盖好被子又喂了点水,见念姐儿正嘟起嘴巴撒娇似的看过来,一时心动,用手捏了捏念姐儿的小脸蛋,好在念姐儿在她的照顾下日渐开朗也胖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又黑又瘦的黄毛丫头了,她轻声说道:“我去煮点粥,配上酱菜,咱们在炕上暖暖和和地吃饭,你可别睡着了啊。”
“那我也去帮忙。”念姐儿一听吃饭肚子顿时开始感觉饿得慌了,说着就要下炕来。
见状她忙拦住念姐儿,皱眉道:“头发还没干透可别出来,仔细生病,你好好给我在屋里等着。”说完开门出去了。
来到厨房被夹杂着雪沫的北风一吹,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风给打透了,冷得她连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因为沈佩的个头要比她高上一些,这些旧衣穿在她身上就有些宽松不合身,难免从四处透进风来。
待她在厨房生起火来,把米洗好倒入锅里后,整个手都已经冻得青紫僵硬了。
她一边搓着手取暖一边打量眼前破破烂烂的厨房不住地摇头,真是除了棚顶就剩下一个锅灶是好的了,一眼都看不出是个厨房。夏天还能凑乎用,冬天简直就是活受罪啊,心想等到挣了钱一定要先搭个厨房,不过今年是别指望了。
今天倒是没下雪,不过晌午一过天就阴下来了,乌云压得低,仿佛下一刻就能挨到一样。北风夹杂雪沫肆虐,将院子背风处的积雪漂得老高,就连房顶上也积了厚厚的雪了。
她虽然也是北方人,可自小也经历过这样大的风雪,没有暖气和羽绒服真的不好受啊。北风又急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