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嘈杂的声响吵醒了正屋的念姐儿和洪婆子,洪婆子动弹不得,念姐儿一出来知道是爹爹找到了,立马跑去见他。可沈永刚被抬回来,盖着好几件棉衣,却还是冷得浑身打颤,话也说不出半句。
终于见到亲人的念姐儿,数日来的担忧和被人欺负后的委屈掺杂了一起,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扑在沈永身上哭个不停。可怜众人从山里走回来,而且夜里的气温愈加酷寒,一个个双手都冻得僵硬,她这一扑,众人不防备差点将沈永跌在地上。
还是茹茹看不下去,上前将她拉开,哄道:“好孩子,快别添乱了,让人先把沈大哥放下要紧。”
大家才顺利把沈永安置在床上。
沈永一个人在山里待了数日,冻伤严重,必须尽快复温,一将他放到床上,郝三等人立马上手,三下五除二将他身上湿透的棉衣棉裤全脱下来,然后将床上所有的被子全盖在他身上。可他冻得太久,整个人僵硬地躺着,感觉双腿又木又涨,没什么痛觉,舌头发硬暂时说不出话,一张嘴上牙和下牙不住地磕在一起。
茹茹见状,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想着去看看小鱼那边怎么样了,又怕念姐儿再耽误事情,拽着她出来道:“念姐儿,我知道你担心沈大哥,眼下有这么多人在一定会没事的,可你奶奶那边更要紧,她动弹不了,听着外面乱糟糟指不定怎么着急呢,可别再出个好歹来啊,你快去照看着些。”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正屋,果然不出茹茹所料,洪婆子正急得面红耳赤,费力地张嘴想问询问自己儿子的情况,可越急嘴巴越不好使,口水流得到处都是,却只能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念姐儿看到洪婆子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在洪婆子胸口来回抚平给她顺气,靠在耳边告诉她沈永的状况,最后念姐儿只能留下来照顾她。
等茹茹好不容易从屋子里脱身出来时,看见小鱼双手僵硬地蹲在灶门口打火石,上前一把夺过火石,利落地点了火,待火烧起来后慢慢添了些粗柴。
不一会儿,灶膛里的柴火劈啪作响,愣神的小鱼忽然惊醒,起身去找出之前她洗澡用的木桶,粗粗刷上一遍后锅里的水便已经热起来了,冻伤复温水温不能过高,两人赶快往木桶里面舀满水。
村里人为了找沈永一直折腾到深夜,早就累得不行了,眼下沈永已经平安到家便纷纷离开。老德替沈永送大家伙离开,刚好过来帮忙将抬木桶抬进屋里。
单独留下的郝三叔小心扶着沈永坐起来,慢慢地将他的双腿浸泡在木桶的温水里,又小心用被子围住他的上半身,不停揉搓着冻伤周围的部位,尽可能让他快些暖和起来。
小鱼从进屋便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紧紧盯着沈永看,从头到脚一点一点检查,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没有流血的伤口,更没有冻到发紫的部位,作为经常进山的人自然知晓如何将冻伤降到最低。她心里不住地想着,太好了,没有错,他,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过了好半天,郝三叔伸手在木桶里试了试水温感觉得有些凉,几人又赶忙张罗换热水。来来回回好几遍后,沈永隐约感觉双腿有些麻麻的感觉了。
见状,郝三叔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能够感觉麻麻的就说明双腿没冻坏,要不然这一家子可咋活啊。起身看见小鱼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出声安慰道:“小鱼啊,别害怕,没啥事,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在雪里待得时间长,再怎么活动两条腿也废了。他再泡一会儿就行了,也别一直泡着啊,待明日再擦点冻疮的膏药,休息几日,不会有大碍的。”
听完郝三叔的话小鱼忙点头答应,他又叮嘱了几句话然后带着茹茹抹黑回家去了。老德想着沈老爷一家还不知道情况着急回去报信也跟着一道走了。
等他们走后,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小鱼才慢慢走来沈永身边,她虔诚祈祷了数日如今他平安归来反而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