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身子摇晃,几乎被梁信这几句质问问得跪不住。
“这……这不是什么祛疤伤药,只是……”
红珠不过十多岁,被梁信这三五下追问,已然六神无主,却也不肯出卖宋觅娇,撑着最后一股气,死死不肯松口,可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说辞来。
梁信凝神看了她片刻,他是不乐意听这些解释的,笑着冷哼一声,他一把松开红珠的下巴,吩咐道:“来人,把这个——”
可就在梁信正起身准备坐回太师椅的时候,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却十分霸道地横插了进来:“梁大人作威作福,耍威风竟耍到我国公府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来的人不是沈自熙还有谁。
梁信听到声音,瞳孔一缩,却转身换上一副笑模样,像极了一个温和的长辈,他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这不是三郎吗。”
“听说你前儿生了病,不好好养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沈自熙身旁还跟着一道纤细倩影,梁信扫了宋觅娇一眼,笑容不改,却多了几分窥探和打量,“都说三郎成家了,这位就是新娘子吧。”
“生得真是好看,难怪……”
梁信笑容多了几分古怪,却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但也无人追问,宋觅娇抬眸看了梁信一眼,思忖片刻,规规矩矩地冲他行了个礼,“梁大人。”
梁信点了点头,视线并没有多在宋觅娇身上停留片刻,偏头看向沈自熙,“你身子骨弱,这等事你就别插手了。”
沈自熙刚刚还睡得好好的,被宋觅娇喊魂似的喊了起来,这会儿正压着一团火,又看到来人是梁信,便越发没什么好脸色。
沈自熙冷笑一声,他脸色煞白,嘴唇却红艳艳的,像极了青天白日出来追魂索命的厉鬼,但也一直没说话。
宋觅娇先是看了眼跪在一旁、已然被吓得满头大汗的红珠,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
她瞥了沈自熙一眼,往前走了一步,笑容温和,言辞却半分不肯退让,“梁大人,四妹妹的事乃是国公府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婆母找人给您送信,也只是希望您能劝劝二伯母,不是让大人您来断案的。”
梁信没想到,沈自熙这个正经主子都没说话,宋觅娇这个抬进来冲喜的破落门户竟敢在他面前撒泼放肆。
他会给沈自熙面子,可不会给宋觅娇这样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贱胚子脸面。
他先是大笑一声,又很快收了笑,面色不善地看着宋觅娇,“怎么,你这是在问我的罪吗?”
宋觅娇从善如流地行礼认罪,“觅娇不敢。”
“既然不敢,那——”
可梁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宋觅娇继续道:“只是梁大人这般行事,是见国公爷不在,我的夫君又身子不济,一屋子老弱妇孺,所以才登堂入室,欺压我镇国公府的奴仆吗?!”
宋觅娇刚开始还算平静,到后面竟越问越激动,声音越发高了起来。
这满院子的人正怕着呢,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这位权势滔天的梁大人拖下去仗杀了。见三少夫人竟为了他们和梁信争执起来,也纷哭闹起来。
原本安静的院子,竟乱糟糟的,比菜市口还要吵闹。
而梁信骤然被这样追问,竟愣了下神,待反应过来后,怒从心头起,怒叱一声:“放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这些年替太后办事,乃是太后跟前一等一的红人,满朝上下谁不敬着他,却不料今日,一个无根无基的罪臣之女竟敢再三打断他说话!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质问于他。
“你一个罪臣之女,能嫁进镇国公府,对你已是天大的恩赐。不感恩戴德便罢了,竟还敢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当真是无父无母无教养!”
“待国公爷回京,我定要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宋觅娇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