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赶回临山湖,湖底一派寂静。
两侧婢女更加寡言少语,见到她也只是远远的行礼。
弋阳先去拜见了康霈,康霈一身梧桐色衣袍,将俊面衬得有些冷淡。正吩咐着婢女去酒窖拿两壶酒出来。
“长老。”
弋阳站在门口,华服玉饰,长发坠着金坠垂在身后。有那么一瞬间康霈以为自己看到了扶织。
“扶织?”
一双水眸望向他,康霈回过神,心里道:还真是到时候了……神识恍惚。怎么能把弋阳看作扶织呢。
康霈抬起眼说道:“客容给你传的信?”
话语尾调带着疑问,可却是个平述。
弋阳问道:“春瑶现在怎么样了?”
康霈说:“郎中熬了药给她服下,不知道情况如何。我已经着人去查春瑶最近可有接触过的什么。”
弋阳:“我想去看看春瑶。”
“你别去了。”康霈阻止道:“客容刚去过,你就别去打扰了。让她多歇歇吧。”
弋阳点头说是。
婢女从酒窖里拿出来两壶酒,顶端封的严严实实。康霈让她放在一边,和弋阳说道:“你在人间这几天呆的如何?”
“人间如今盛世,处处繁华。虽有嘈杂但亦算太平。”弋阳实话实说。
康霈听了满意的点点头,“鲛人掌天下万水,也算人族的保护神之一。如今太平才算好事。”他顿了顿,说道:“春瑶如今重病,你回来看过就快快回去吧。早日重塑好长娪箜篌。人间有神器震着我才算真的安心。”
“是——长老。”
弋阳答应下来,四下看了一眼,问道:“客容呢?”
康霈说:“被我关屋子里了!”
重重哼了一声。弋阳眉间一跳,“怎么了?他前女友来了?还是前前女友?亦或是又勾搭了?”
“我呸!”
“那小崽子在敢出去沾花惹草,我扒了他的鲛皮!我们鲛人族好名声几千年,全叫他败火了!”
弋阳捧场似的点头,走进来坐下。“那他怎么了?怎么关起来了?”
康霈:“我今日才知道,珊瑚玉箫是那小子整碎的!珊瑚玉箫啊!天地间的宝贝就被他整碎了!我说那几天他怎么乖的跟个鹌鹑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弋阳笑的欢,伸出手去抓桌几上的一盘荔枝。康霈看见了佯怒似的抬起手作势要打她,最后哼了一声:“他们俩你谁也看不见,回去吧。”
弋阳说:“吃完这个荔枝的。”
康霈斜眼看她两眼,不经意道:“多大的鲛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性,我可给你物色好夫君了。”
“咳…咳咳……!”
弋阳抬起头,眼眶里还蓄着咳嗽出来的泪花。她说:“物色好夫君?”
“嗯。”
“长老~您什么时候当上月老啦!我可不接受包办婚姻啊。”
康霈失笑,戳着弋阳脑门骂道:“你还信不过我眼光?就他娘你主意正。这满临山湖的鲛人无不优秀,更有客容这个艳冠群芳。你都看不上难不成还想来跨种族恋爱?”
“……”
长老您还真猜对了。
康霈没看她什么神情,自顾自说道:“鲛人素来与世无争,避世而立,极尽聪慧。若是真有被人风情勾搭走的,那就是第一条蠢死的鲛了。”
“人类的寿命短暂,还有太多的牵扯,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哪个不叫人断了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