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秦落衡眼中露出一抹哀色。
郑如道:
“十公子有心了。”
“阿翁的病,非药石能治,若非十公子赠药,恐怕阿翁连清醒都做不到,十公子之大恩大德,我郑氏定没齿难忘。”
秦落衡微微摇头。
他说道:“郑治粟内史已安葬好?”
郑如道:
“回十公子。”
“阿翁已与数日前安葬了。”
“我此次前来,一来是答谢十公子对阿翁的救治之恩,二来,阿翁临死前,却是给了我一封书信,想让我代为转交给十公子。”
说完。
郑如从袖间取出竹简,而后微举过头顶。
见状,秦落衡连忙伸手接过。
他翻开郑国所写的竹简,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又看了眼郑如,眼中并无多少异色。
跟他想象的一样。
郑国想让他给郑如安排个差事。
字里行间,秦落衡也隐隐察觉到,这封书信,恐是自己没被禁足前写的,因而多有提及对郑如的安排和吩咐,只是郑国恐也想不到,他这份书信写了没两天,秦落衡便被禁足了。
等到秦落衡禁足结束。
一切都变了。
秦落衡望着这份竹简,却是久久没有回复。
郑国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清楚。
他想让郑如去尚书司。
被秦落衡不断打量,郑如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又如何不知阿翁写了什么,但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郑国写完这封书信后,他当时为照顾郑国,并没有急着送去,然就是这么一耽搁,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能为之奈何?
在郑国病亡的十几天里,他感受到不少人情冷暖。
随着阿翁病逝,以往跟郑氏走的很是亲近的人,现在或多或少开始疏离,虽然尚不太明显,但他又如何察觉不到?
只是他以前从没有这么切实的体会。
到现在。
他才真正体会到阿翁临死时的担忧。
郑氏一族看似在咸阳有身份有地位,但其实都源于郑国一人,郑国一死,郑氏便急转直下,虽兄长郑丰在三川郡为郡丞,但官职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一官员,根本就没多少影响力。
不过兄长在继承阿翁爵位后,倒是可再进一步,用不了多久便能进到朝堂,但也难恢复郑国在时的身份地位。
郑氏的衰败已然注定!
面对这般现状。
郑如如何不心生悲凉?
现秦落衡见了阿翁书信,却是久久不语,其中的疏远之意,他又如何察觉不到?
终究是物是人非!
郑如也知道,秦落衡贵为大秦十公子,而今所着眼的是争储,若是郑国还在,秦落衡定然会欣然同意,但现在阿翁已逝,郑氏在朝野几乎没了话语权和影响力,秦落衡何以要接纳?
又安静一会。
郑如再也忍受不住。
开口道:
“十公子。”
“阿翁书信我已送到,也就不打扰公子了。”
“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
郑如便朝大堂外走去。
秦落衡把竹简放到桉上,而后做到席上,澹澹道:“你知道,你父在竹简中写了什么吗?”
郑如脚步一顿。
说道:“竹简中所书,我略知一二。”
秦落衡又道:“但你可知,我为何刚才一直没开口?”
郑如摇头。
秦落衡澹澹道:“你或许以为我跟其他人一样,见你郑氏家道中落,便选择对你不闻不问,不理不睬,这可就太过小看我了。”
秦落衡爽朗一笑。
继续道:
“当年我身份不显,地位卑微,若非郑兄代为传话,我恐是无缘见到令尊,这份恩情我秦落衡一直记得,而今郑兄想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