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生孑然一身站在离队伍大概十米远的地方,身上保暖用的厚衣服全部按照林岑峰的意思一一脱下,在他行进的路上随手扔了一地。
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件领口大开的衬衫,从海上刮来的风冷的要命,像把刀子似的把他身上的温度连同皮肉一同夺下,风过之后尖锐地弥漫开刺痛。他的鼻尖、下巴都冻得通红,眼角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一半是因为寒冷,一般是因为愤怒。
他看到白枳念半死不活被抓在她手里,一张小脸冻得失去血色,哪怕体内有骨骼支撑,却扔需要林岑峰一次又一次把她拎起来才得以勉强撑起脖子。
唐易生的心脏疼得不得了,但此时他无暇顾及,他只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愤怒从心底熊熊燃烧起来,疯狂的火舌吞吃着他的理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林岑峰,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也来了,你总该把白枳念还给我了吧?”
“凭什么?”
“你要背信弃义吗?”
“我这样的人,在选择同你争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了不忠不义、忘恩负义之人,区区一个‘背信弃义’,你以为我会那这几个字当菜?”
唐易生冷冷一笑,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他转过头,发现是霍剪丝。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林岑峰一直平静的脸色顿时有了裂痕,唐易生猜测当时在公园林岑峰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去,否则他手底下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也就是说,他在公园采取的那一系列行动,全都是林岑峰根据他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模式自己臆想出来的,而自己竟然还被他给骗了过去……
“林岑峰,你还认得我吗?”霍剪丝抱着涛涛站在灯塔下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黎明时分显得十分灰暗。
唐易生身后的车全部开着车头的大灯,林岑峰其实有点看不清霍剪丝的脸,但是那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和气质却让他整个人用力震了震。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一边嘴角翘起,露出个不屑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多年之前的情妇啊。”
“情妇?”霍剪丝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随后自嘲地笑笑,“也确实,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情妇。一个生了孩子的情妇。”
说到这,她忽然颠了颠怀里的涛涛,一向上墙爬屋的闹腾小孩此时在自己妈妈怀里睡着了,倒是安静的不得了。霍剪丝扳着他的脸让他朝向灯塔的方向,眼睛是看着涛涛,话却是对林岑峰说的:“你看看,我们娘俩长得像不像?”
林岑峰没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是没看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
过了一会,林岑峰才再次说道:“你当年撇下孩子就走,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当真以为你忘记了涛涛的存在。怎么?你怎么突然肯回来了?”
“呵。”霍剪丝笑了下,换了只胳膊抱着涛涛,道:“其实我当年为什么不肯见你,难道你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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