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理由不信。”唐易生的态度坚决,“从一开始我跟她分手,和邢南枝订婚,只是为了把她排除在这场争斗之外,再到后面我失踪,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为了保护她而已。唐笙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份过去的仇恨罢了,从前我觉得这份仇恨支撑着长大,支撑着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可遇见她之后我又觉得,我没有必要让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埋葬我。在很多事情平复下来之后,我需要留下我自己的时间去过一过我自己的生活,白枳念就是里面的主角。”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唐易生猜他是在思索这话的可靠性。
未几,林岑峰挂断了电话。欧阳肃跟在他身边,见状不禁问道:“先生,现在……”
唐易生一抬手,“继续等。”
欧阳肃敛下眉眼,“是。”
另一边,林岑峰挂断电话,在距离唐易生三个灯塔的位置,在这一座灯塔上,把手机录音放给白枳念听。
白枳念嘴巴上贴着胶条,她说不出话,她拼命挣扎,手脚间的铁链不停碰撞,但唐易生的话却能准确无误地落进她耳中,通过血管和皮肉准确无误到达她的脑海与心脏,一遍一遍地撞击,直到左边胸口钝痛,眼泪像是从心脏渗出来的血一般越流越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岑峰躲在黑暗里,拿开瓶器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独自一人坐在废旧的灯塔内部,就着天上明晃晃的月光喝酒。
白枳念坐在他对面的方向,双目无神望着膝盖前方的地面,看着月光落在小石子上面投下形状诡谲异常的阴影。
自打那日吃多了安眠药,她醒来之后还未曾好好进过食,现下一闻到酒香,说实在还是勾起了几分饿意。
林岑峰看着她,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一眨不眨,似乎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别的人的影子似的,半晌,他只是摇摇头,把那瓶酒举到面前呼呼倒了下去。
鲜红的酒液流了一地,林岑峰的手垂下去,手腕恰好落在酒液的边缘,在朦胧的月光下像是他自身流出的鲜血,就像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的那般。
当地时间黎明前,林岑峰在睡意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几乎是鲤鱼打挺一般站起来,就着天亮之前熹微的光看向大陆的方向——唐易生已经找过来了,黑压压的车队正呈云墙之势向海边推进,像一只大铲子,随时准备将整座灯塔推入海洋。
“来了。”他一下来了精神,捡起一直竖在墙边的枪,同时将陷入高烧的白枳念从地上一把拎起来,竖在自己身边,满目寒光盯着下方的动静。
半小时之后,唐易生一行人站在废弃的灯塔之下,紧紧盯着双目猩红的林岑峰还有目光涣散的白枳念。
唐家和安家的人,还有梁杞涉叫来的一部分人各自携带装备呈扇形站在灯塔周围,人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注意着这天涯海角的每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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