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气不过,便把桂花糕收了起来,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亏公子还自诩才子风流,谁承想竟连男女之事都辨不明白。只是可惜了人家姑娘一番心意,到头来入了公子手中,成为一个盛肉干的腌臜货。”
说完娴儿便扭过身去,不理人了。陆子由看着娴儿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嘴里冷不丁蹦出来这样一段话,“感情像是你送的一样。再者说,你不也拿丝帕盛桂花糕?怎的到我手里就成了糟践了?”
两人正闹着别扭,一旁快步走来一个小厮向着陆子由行礼道,“樱哥,大官人唤你过去一趟。”
陆府中唯一能被下人称呼为大官人的便是陆子由的父亲,陆载之了。
“父翁唤我?所谓何事。”
“官人没说。”
陆子由起身,掸了掸下裳的灰尘,将手中的牛肉干连同丝帕一块儿交到娴儿手中。
“可不许背着我偷吃。”陆子由想了想,又多提了一嘴,“最多再许你吃两块。”
说完便随着小厮离开了。
来到陆载之面前,陆子由就像一只小羊羔一样听话。躬身行礼,毕恭毕敬道,“阿翁唤我?”
陆载之端坐在一块磐石之上,双手撑着两膝,面色庄严道,“听你阿娘说,你近日常往府外跑,是去干什么了!”
陆子由心中一紧,这几日为了准备重阳诗会,三番四次造访忘春楼,莫不是教阿翁知晓了?考虑到自己每次出门都是自行前往,没带上仆从丫鬟,想来没那么容易暴露行踪,便想编出个理由随意搪塞过去。
“也没什么,就是同几个朋友一起填词作赋罢了。”
陆载之面色有些难看道,“哼!朋友?花街柳巷的女子也配称友?”
陆子由后背发凉,面色更是僵硬的难看。殊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叫父翁知道了。
陆载之继续斥责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天天沉迷酒色,难怪你考不上功名。别以为你在士林里有点小名气就在那儿沾沾自喜,小时了了的人多了。从今日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读圣贤书。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和青楼女子还有往来,仔细你的腿!”
“阿翁,司梦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她是...”
陆子由刚想反驳,却被陆载之的怒骂声掐断。
“还敢犟嘴!”
陆载之站起身来,伸手就想往陆子由头上拍去。一旁的唐氏看到了,忙拉住他劝道,“官人!怎还动起手来了呢?”
“阿樱,快向你阿翁道歉。”唐氏向陆子由使了使眼色,打着圆场道。
陆子由心底虽然惧怕父翁的威严,但此时心底也是没来由的一阵委屈。说是叛逆吧,更多的还是因为陆载之把司梦说成了是那种女人。
“阿娘,是他先不分青红皂白,非要说人家姑娘是青楼女子的。我和司梦姑娘只是互为知己,平日里交流一些诗词音律上的事,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官人你听到了,阿樱他们说清白的。”唐氏拍了拍陆载之的胳膊,欣慰道。
陆载之非但没有消气,反倒愈发雷厉,“哼!要是等真出了事,你待如何?真要接进府来,与她一个名分?她不要脸,我陆家还要呢!”
“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再说了,我的儿子我知道,阿樱是不会在外面乱来的。”唐氏给高她一个头的陆载之抛去肯定的眼神。
陆载之泄了些气,有些委屈道,“三娘,你不知道,昨日上衙时好几个同僚提起此事,羞得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樱你听到了,还不赶紧向你阿翁赔礼。”唐氏疯狂向陆子由暗示,但他此刻的脾气却像石头一样硬。
“我陆子由要和谁交朋友,干他们底事。再说了,我行得正,坐得端,还怕几个尸位素餐只知道嚼舌根的老朽木聒噪!”
“你放肆!”陆载之指着陆子由的鼻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