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姝蹙了蹙眉,秀目暗暗扫过一众侍婢,正对上几人怯生生地抬头偷瞄着她。她淡淡一笑:“谢过夫人。不过弋姝自幼习惯了甘棠与其莫,实在不必其他人伺候。”
“公主若不习惯,让她们在外院也好。”柳夫人秀丽的脸显出一缕难色,“我如今协理着王府内务,若对公主招待不周,怕是王爷要怪罪。”
弋姝瞧她拿着祈曜做挡箭牌,表情却不甚自然,也明白了几分。当即不着痕迹道:“既如此,那夫人看着办吧。除了本公主卧房与贴身事务,各人该管何事,夫人帮忙安排就好。”
说罢,对着甘棠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迈出了院门。
其莫不放心贺澜,方才被石开唤走前一直央求着她和甘棠去看看。弋姝原以为贺澜也一并进了王府,谁知问了一圈,竟各个摇头不知。
王府看着没那么多曲径通幽的景致,却也相当大。两人人生地不熟,转了两圈不但没寻到人,反而迷糊了。弋姝有些气闷,随手扯过一名路过的小婢女道:“敢问你们王爷现在何处?”
小婢女愣愣,行了一礼道:“王爷向来行踪不定。公主若要寻,不妨去主院问问管家福伯。”
弋姝点点头,让小婢女领着去主院。
小婢女一脸为难,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照做。走到一间气势恢宏的青灰院落前,小婢女死活再也不肯迈步,可怜巴巴道:“王爷从不让奴婢们靠近主院,奴婢若再往里去就逾矩了。公主还是自己进去问问。”说罢,朝弋姝行了一礼,忙不迭地溜了。
弋姝哑然,祈曜在下人心中如此恐怖?她摇头轻笑,只得带着甘棠进去。
刚进院门还未转过影壁,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娇滴滴声音:“曜哥哥,你一去就两个多月,你可知父亲……与清儿都忧心着,今日府中特地为您安排了洗尘宴,为何不能去?”
弋姝忙伸手止住,两人齐齐停在影壁后。很明显,这久别重逢,小情人总得先诉一诉衷肠的,她若直愣愣冲过去显然不合适。
转身,她轻轻对甘棠比划着:“咱们先回去。”
“本王说了,今晚不行。明日自会去看望舅父。”院里,祈曜明显有些不耐。
“曜哥哥,是不是因为那位姝公主?你往日从不这样的……”
弋姝脚步一滞,这也能关她事?真是锅从天上来。
“姝公主是客,本王自然得先安顿好她。”祈曜沉声道:“舅父最重礼节,他定然也不会让本王抛下客人。”
弋姝挑了挑眉,人家姑娘话里话外说得如此明显,居然丝毫领会不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直男”?
不过她对旁人的情情爱爱没啥兴趣,更不觉得有必要去“点醒”这位黑面王爷。她拽了拽甘棠,小心翼翼往门槛后退去。
一脚刚迈出门槛,身侧突然响起来一道少年人清朗声:“你们干什么?”
弋姝一尬,抬头正撞上一双金褐色的瞳孔,似深空中的星星,光辉不算耀眼但深邃无比。
一瞬,弋姝竟被吸住了。
“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为何闯我王兄院子?”少年人上下打量着她,有些不满。
“啊?哦,我是的新来的,找王爷问点事。”弋姝终于回过神来。
刚想怎么解释,祈曜已经走到门前,蹙眉望着她:“你何时来的?”
弋姝摸了摸鼻子,她总不能说方才一直再偷听吧?只得讪讪指了指少年:“我想过来问问贺澜在哪,才刚进院就撞上这位……”
“我叫狐赐。”少年友善一笑。
“弋国,弋姝!”弋姝当即伸出纤白右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你就是那位弋国小公主?”少年惊奇望着她眸光透亮,却没有伸手。
弋所以眼中升起淡淡失望。他难道不是“老乡”?
祈曜轻轻上前两步,不动声色隔开了两人。“今晚府里设了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