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中,弋姝心情也好了些。
这里虽说街道并不宽阔,但沿途酒楼食肆,青瓦淡墙,景致颇不错。许是快过年的缘故,街上行人不少,店家生意也热腾腾,人人面上一片温和喜气。这倒颠覆了弋姝对边陲小城的印象。
四人寻了家食肆简单用了餐。祈曜悄悄吩咐其莫与祝弗去采买,自己则领着弋姝慢悠悠逛着。
弋姝对路边小玩意兴趣缺缺,东顾西盼寻着药房;不知不觉竟将祈曜甩在了身后。
祈曜皱了皱眉,突然拽住她:“祝弗他们约莫还需半日时间。咱们既冒了田玖卿之名,好歹逛一逛。”
弋姝眉眼上挑,回敬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王爷,你我一起逛街,您不觉得违和么?”
祈曜面色明显一沉。
弋姝晃悠悠又补了一刀:“王爷虽说面相不差,剑眉星目、身材魁伟;可到底年纪气势与我实在不配不是?咱俩一起,说是父女,委屈了王爷;说是兄妹,又委屈了我王兄。”
从他让其莫与祝弗单独出去采买,她总算知道他进城的目的——为贺澜配药是假,补给是真。他们那日烧了不少毛毡与物资,这段时间又因伤员问题,行军速度慢了许多。即便铁骑们日日打猎,前两日补给也已明显跟不上。换句话说,便是没有贺澜提醒,他们大概率也会进沧南。
他们问她借了田家商令,城门口又将一套乱七八糟说辞扣在她头上;她若再转不过弯来被人当枪使,那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所以,她有理由生气!很生气。
祈曜望着她背影,眉头锁得更紧。他能感受到弋姝不快,可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在他过往的行事准则与思维里,不过是事急从权、几句话而已,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别扭无比地“逛着”。
突然,弋姝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住脚步:“韩墨!你怎么在这?”
祈曜也跟着脚步一滞。就算他与她隔了一丈远,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惊喜。
一位白衣公子从店中探出身子,也惊喜万分:“小姝儿?你怎么在这?”
两人一前一后竟脱口而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一愣之后,双双不由笑了起来。
祈曜脸色一黑。
韩墨?小姝儿?
他不动声色走到弋姝身侧,拽过她小手。
弋姝下意识一甩,却发现对方不但没有松手意思,反而拽得很紧。她不悦地瞪了祈曜一眼,也没再反抗。
转过头高兴地对着韩墨道:“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怎么?你想我了?”韩墨不经意瞥了眼两人握着的手,突然嬉皮赖脸来了一句。
他这过于暧昧的笑容,配上他一身胜雪白衣。怎么看都违和得很。
弋姝一怔,不过一想到韩墨与她熟识之后似乎常这么不着调,当即道:“是呀,是呀。我遇了个棘手的毒,正犯愁呢。遇到你可不是太好了!”
祈曜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韩墨,指腹摩挲着弋姝手背,嘴角轻扬。
韩墨轻轻一笑,将目光转回,道:“你身边这位是?”
“这位……”弋姝挠了挠头,转移话题:“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有时间再与你细说,你先帮我配些药。”
韩墨将他们请进里屋坐下,指挥着下人奉茶。
弋姝望着下人盘中过于精致的茶具,不由想起两人初次见面场景。眨了眨调皮一笑:“这回你可笑话不到我了,我知道怎么喝!”
说罢熟练地拿热水浇了一遍茶,又拿镊子细细洗过茶盏,这才重新斟上大半杯。
“公子,你也尝尝……”她刚想招呼祈曜,一转头却发现他面前的杯子早已空空如也。
弋姝一尬。
祈曜莫名其妙。
他又看了看弋姝,又看了看韩墨。淡定无比道:“茶水本就是解渴而已。如此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