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飞沉寂着。
一时,电话两端的兄弟,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发哪门子疯?爸爸你不要了,项尚你不要了?我们你都不要了?”
项天翔语气开始严厉。
“要!二哥,出家人以普渡众生为已任,我出家,项家只会更好。这个道理,邹家人懂。”
项天飞语气平缓。
“为什么?告诉我,飞,为什么?”
项天翔几乎在咆哮。
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诵经声。
项天飞似乎在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项天翔听到他的脚步声。
“三弟,别任性,回家来,项尚需要你,我和爸爸也需要你,你不能这么自私!”
项天翔忍下怒气,开始苦口婆心。
“回不来了,我许了愿,愿达成了,就要履行诺言。二哥,回国见面再聊,我得上晚课了!”
说完,手机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声响。
项天翔回到房间,恼怒的脸扭曲成狂暴的狮子,俊朗立体的五官,犹如从睡眠中觉醒的贝尔菲兽。
他大发雷霆地拿起桌上的苹果,想狠狠地往地上砸。
“翔,别生气,这是件好事!”
邹可秋轻声劝道。
好事?当和尚怎么好啦?
“只有大福报的人,才有因缘出家!”
邹可翘按住他手腕,夺下苹果,平静中带着赞叹之音。
项天翔想起刚才三弟说的话:这个道理,邹家人懂。
正在愣神,邹可秋上前,温婉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心疼地摇着他的胳膊:
“翔,人各有志,你不了解那些出家人,他们并非完全是在世俗间活不下去,或者受了大的挫折才出家的。
“他们的出离,是因缘具足才有的结果,那是一个心里真正快乐喜悦的人群,因为他们不为自己,为的是普罗大众而诵经祈福,用心的力量在拯救世俗凡尘的苦难。”
蓟鸿森犹豫了下,还是苦着脸说出了让人更揪心的事:
“干爹急火攻心,也住进了医院,他怕你们耽心,让我先不告诉大家!”
这个消息终于改变了项天翔的执拗,同意随大家一起回国。
但他有个条件,邹可秋必须随行回国。
他舍不得离开她,否则,他就跟着去奶奶家照顾她。
他说服大家的理由很充分,邹可翘和陈叔一直是治疗邹可秋的医师,一起回国,可以保证治疗方案延续。
奶奶医术再高明,接手邹可秋的治疗都得从头再来。这对患者邹可秋来说,还得有个适应期,无端增加了无法预知的风险和痛苦。
邹可翘和陈叔也觉得一起回国是上策。
邹可秋现在身体羸弱,下飞机后直接住进骨科医院。
所以这期间还需保密,以隔断所有亲朋好友的探视,保障她治疗和康复的顺利。
就这样,项天翔如愿以偿地携妻同行。
临别时,邹可翘握着约翰加普金的手,谦和地说:
“博士,欢迎来中国,在我的医院考察一段时间,你对中医就会有更直观的感受!”
当晚,病房里的邹可秋,将沙发上郁郁寡欢的项天翔搂进自己怀里。
她柔声的给他讲叙了项天飞大学同学陈兵发愿救母的故事。
“这个故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却是真实的。”
邹可秋把下巴颏搁上男人的头顶,轻柔地转动着。
“违反科学规律,应该是个巧合吧,或者只是个故事。”
听完,项天翔疑窦丛生地分析着。
“那个陈兵就是带着格策云游的觉一师傅。”
邹可秋揉着项天翔疑惑紧锁的眉头,轻轻点破。
项天翔一顿,在她怀里拱了拱,猛地抬头,瞪大了眼:
“阿飞说他也是发了愿,愿成了……”
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