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法兰克福。
站在露西病床前,邹可秋一阵唏嘘。
活泼得不愿停歇分秒的少女,此刻毫无生气地躺着。
她面无血色,渗着青光的惨白肌肤,看不到一点生命活力。
“露西!”
像粉碎机在呼拉拉地碾,邹可秋破碎的心,淹没在疼痛里。
昼夜侍候在床前的欧阳帅,面容枯黄,密密麻麻铺满脸颊的胡鬗,连上黑色的鬓角,人显得格外憔悴。
他却安慰着流泪的邹可秋:
“露西已经苏醒,就是失血过多,已经脱离危险了!”
一起来探望的艾仑博士、项天飞和婕尔希听后都松了口气。
“露西刚睡着,我们先去医院吧。”
库里醇厚的声音窃窃细语道。
库里在高速路口接到他们的。
他从自己车里下来,直接坐上艾仑博士一行的商务车。
在他和艾仑的交谈中,邹可秋才知道,原来是库里属下一家医院效益下滑,邀请他们去会诊。
这家医院位于法兰克福大学附近,是家治疗心血管疾病的专科医院。
车上,邹可秋把长发在后脑勺挽成一个发髻,戴上那幅黑框眼镜,套上宽大的灰色上衣,乍一看,像个苗条的中年妇女。
艾仑博士带着她和项天飞以及另外三名博士生,在医院各科室实地考察了一圈。
坐到会议室,汇报情况的院方代表已等候多时。
婕尔希耐不住寂寞,从库里办公室跑出来,跟在项天飞身边,帮他整理资料,像个服务小跟班。
艾仑博士几次阻止,让她别闹腾,回库里办公室等候。
婕尔希撅着嘴不乐意。
库里开解艾仑博士,以后婕尔希也会女承父业,权当她提前实习,见多识广没有坏处。
项天飞也愿意婕尔希留下。
他一直涉猎建筑机械,医院专业对他的确是很大的挑战。
由于专业不熟,很多后勤艾仑分给他负责,婕尔希的到来,有效的帮助他分担了零碎杂务,他可以专注医院问题的剖析。
只是婕尔希太黏人,不时问项天飞是否需要这、需要那,给他加咖啡的次数比给她爸爸还多。
项天飞只好在桌下摁住她的手,请求着:
“别晃了,坐下来,让我专心听!”
说完用眼睛余光,瞄向坐在身旁的邹可秋。
婕尔希心花怒放,享受着项天飞手上传来的体温,粉白的脸上浮出一层红晕。
邹可秋心无旁鹜地沉浸在医院提供的大数据中,旁边细微的互动,她自然毫无察觉。
“婕尔希,你走两步,给我也换杯咖啡,别只照顾面前的格策博士。”
库里突然大声发出请求,还举起杯子,微笑着朝婕尔希挥舞。
婕尔希脸蹭地红成了朝霞。
她冲项天飞吐吐舌头,娇羞地挣脱开项天飞的手,跑过去给库里添咖啡。
邹可秋转头,正好看见婕尔希掰开项天飞的手,才注意到婕尔希的兴奋。
她见怪不怪地又低下头,专注地看数据。
项天飞眉头微皱,脸色乌云密布。
婕尔希这次聪明了,给与会者都续了咖啡。
待她再坐回项天飞旁边时,项天飞起身,进了盥洗间。
项天飞回来时,大屏幕开始播放资料片。
他顺势在门口找了个座位,很舒服随意地观看起来。
这次轮到婕尔希黑脸了。
就连坐在主席位上的艾仑博士,也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
看完资料片,到了论述环节。
随同来的三位博士生分别谈了自己的分析。
总体认为,库里医院管理过余刻板,约束了医务人员有效积极性,造成效益滑坡。
医院的董事们不买账,说这样的分析没有建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