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五天过去了，项天翔没有回来。
这天用过早餐，田姨陪邹可秋来到客厅。
打开电视，集团电视中心频道正在直播。
身穿黑衣、胸戴白花的项家大家族人员，面容悲戚地接待着前来吊唁络绎不绝的人们。
徐副总和栋川一行集团高层，个个满脸肃穆的与项天翔握手。
项家三兄弟，站在家属队伍最前排。
吔，怎么是四兄弟？
在大哥项天翱前面，站着一个头顶只在项天翱耳下的壮实男人。
他眼光犀利，嘴唇紧抿，在一片黑压压黑色丧服中，那一头染成银灰色的浓密头发，显得格外另类出挑。
像个江湖人士。
邹可秋正想问田姨，镜头却移开了。
大嫂金姗，静默地站在大哥项天翱身旁。
邹可秋的心，突然空空如也。
项天翔和项天飞之间有个空隙。
一个幻想扫过脑际。
电视里，自己也身穿黑衣，一脸肃然地站在那个空隙中，与他一起承悲渡难。
旋即，她被这样的想像着实地惊蛰了。
想什么呢？邹可秋！
懊恼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她想把脑袋里的幻景拍掉。
“可秋，头痛吗？”田姨抓住她的手，眼光里透着关切。
田姨这一平常举动，差点把邹可秋的泪水感动下来。
在这陌生的庭院，也只有田姨，像母亲般无私地关爱着她。
“没有，田姨，我在想事情。”
邹可秋把田姨的手放在脸腮上，趁机用另只手偷偷抹掉眼里的泪花。
“想凶手的事吧？”田姨表情复杂地凝视着她。
邹可秋一凝。
她知道，凶手一天没找到，项家人就不可能真正放弃对哥哥和她的怀疑。
包括田姨。
眼眶感动的湿润还没退去，邹可秋的心又涩涩生寒。
她叹了口气，轻轻放开田姨的手，把眼光重新投向电视。
屏幕上，恰时是项天翔的脸部大特写。
他照旧胡子拉碴，与往日一丝不苟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时镜头前，出现了一个靓丽的女主持。
尽管她身着黑色连衣裙，但修身的设计，尽显环肥燕瘦的窈窕身姿。
她将麦伸到栋川面前，风情万种地问：“栋总，您是项董事长的爱将，请问……”
哪知面瘫的栋川，毫不客气把伸到面前的麦推开。
女主持漂亮的脸蛋不自在地抽搐了下。
她吸取教训，不敢再打扰集团高层，话筒一转，对准了集团员工。
“我是集团电视台记者王峥峥，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在王峥峥的激发下，大伙纷纷缅怀项震寰董事长，为他们失去杰出的领头人而痛惜。
这时，有嘈杂声传入画面，引得王峥峥不禁回头张望。
画面切到不远处。
几个女员工连劝带拉地劝阻一个奔跑过来的女人。
她一身白衣，跑得跌跌撞撞的，被众人拉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嚎啕起来。
那神情，比死了亲生父母还悲怆。
是嵇方方。
王峥峥回过头，眼里也泪光闪烁，对着镜头感动地说：
“我们都知道，方姐元老对董事长一往情深，希望她能早日度过这一关。”
然后，她又奔向另一边集团员工们。
在她镜头里，大伙齐齐表示，今后，在项天翔总裁的带领下，项尚会越来越好。
王峥峥不失时机地点赞：“对，项总，峥峥将跟同事们一起，化悲痛为力量，也坚信在你的带领下，项尚集团一定会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邹可秋望向田姨，禁不住地讪笑。
这主持人太作，装扮出来的悲痛，怎么化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