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肩头依然疼痛,但这次邹可秋直起了身。
山上号声嘹亮,比赛开始,一行人驼着玉米,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山上迈进。
没一会,大家都气喘嘘嘘。
邹可秋一步一顿地攀登着阶梯,还不时照看着小夹子。
这一个月的遭遇,让她本来苗条的身材骨瘦如柴。
刚刚动身,她已大汗淋漓。
肩上的扁担,像一把挫骨刀,随着力气的消耗,锉骨之痛笼罩全身。
但她横下心,一定不让恨她的人得逞。?
稳了稳心神,她不断运用太极基本功运气,以减少肩头的重量,并不时换肩。
方法用尽,还是感到肩上疼痛难忍。
汗水混合着泪水,泫然流淌。
喘气拌搅着哽咽,悲戚涕呜。
邹可秋知道身后始终有一双并未解恨的眼睛,在狠毒地监视着自己。
她咬着牙,硬撑坚持着。
当肩上渗出血,周身力气快被抽空时,总算把粮挑上山顶。
她拉着小夹子,坐在山顶石阶上,简直在苟延残喘。
“仙女姐姐,你为什么哭了?”小夹子望着眼眶红润满脸是水的邹可秋,好奇地问。
邹可秋苦涩地笑笑,搪塞:“姐姐没哭,是汗。”
她把双手搁在腿上,头埋在双肘里,趁机抽泣。
“仙女姐姐,你真哭了?”小夹子着急起来。
“没,小夹子,姐姐累了,让姐姐歇会好吗?”邹可秋不敢抬头,尽量把暗哑的嗓音放在正常范围。
“姐姐,我妈妈说,人都有难过的时候,只要咬牙坚持,苦会过去,好日子就会来的。你要坚持,记住了吗?”
小夹子端着她的头安慰,严肃的神情,像个小大人。
邹可秋哭出了声,在一个六岁孩童面前,像个小孩般地哭泣。
她一边哭,一边抹着泪,哽咽地说:“谢谢你,小夹子,我记住了!”
“那我给你揉揉肩!”小夹子“呼”地站起身,跑到邹可秋身后。
邹可秋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
揽过小夹子,她有气无力地说:“小夹子,去帮帮还没上来的队员,去,让姐姐歇会好吧?”
小夹子看了看眼睛红肿、满脸泪水的仙女姐姐,点点头,听话地跑下台阶,接其他队员去了。
小夹子一走,邹可秋反而收住了眼泪。
放眼望去,远远看到项天飞挑着沉甸甸的粮担,缓慢地往上移。
作为蓝队队长,他承担了队里几乎一半的玉米重量。
邹可秋犹豫了会,还是走了下去。
当她来到项天飞面前,扶住他的扁担,示意想与他,一筐筐抬时,项天飞一愣。
她的伤还在痛吧?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是来谋害他吧?
打着想帮他的愰子,就像对他父亲一样,说是治疗,实则谋杀。
项天飞想,或者就是来迷惑他,像勾引二哥那样,让他身陷迷情泥潭,不能自拨?
周身透湿的项天飞,眉头紧锁,眼底暗波流动。
这可是你这个凶手自己找上门来的!
只见他抬腿迈上台阶,与邹可秋站在同一级阶梯上,一个侧身,把肩上的扁担横成一条直线。
邹可秋以为他要交出扁担,伸手去接。
项天飞猛然将扁担从肩上撂了下来。
邹可秋虽然反应迅速,直接跳起,但右脚还是被沉甸甸的粮筐,重重压上。
她跌坐在阶梯上,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项天飞冷漠地看着,没动。
脚背似乎要断裂,求生的本能让邹可秋聚集全身力气,将萝筐推了下去。
玉米像潮水般地倾洒在阶梯上,金灿灿一片。
教练员和七叔到来时,还没看她的脚,就发现她肩头衣服上,印有一块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