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跟项尚叫板的人,应该非等闲之辈。
但破案不比吃饭,一口一口咽下就行。
要抽丝剥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这些细节,他还不能讲给案外任何一个人听,包括项天翔这位已是大企业家的同窗。
罗汉民拍了拍老同学的肩头,语气诚恳:“阿翔,不管你配不配合,案我们还是要查的,你多保重!”
说完,迈进电梯离开。
望着电梯门无声地闭合,门外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时空气沉闷。
回到办公室,看到立在一旁的吕悠然,项天翔眼眉扬了扬。
吕悠然知道,这是示意她回避。
同为秘书,她的地位永远比不上一个安保经理,更别说同为秘书的吴思白。
她一直清楚自己的定位,可每遇这样的境况,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冒酸。
但她听话,只是娇嗔地看了项天翔一眼,悻悻地走了出去,还不失乖巧地带上了门。
“头,我建议再去会会邹可翘。”
等吕悠然消失在房间,樊刚就迫不及待地建议。
此话正中下怀,项天翔点头默许。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人出现在红云山脚下。
一幢酷似西方城堡银灰色坚固而精致的城堡别墅,在绿树花丛中若隐若现。
推开副楼工具房的门,邹可翘出现在三人面前。
两天的非人待遇,让儒雅斯文的邹可翘已经变了形。
他还是两天前见妹妹时的装束。
此刻他被五花大挷在一张厚实的实木靠椅上。
衣杉褴褛,浑身血污,周身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腥臭异味;
那因缺水而干裂泛白的嘴唇四周,已密密麻麻地铺满黑乎乎的胡桩,原来饱满的脸颊,现在已憔悴瘦削。
尽管落寂苍桑,但从他挺拔的身躯中,依然看到一身傲骨。
樊刚上前,手脚麻利地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一叠检验报告扔在了邹可翘的腿上。
邹可翘没急于回应,只是活动了会手腕,才从容不迫地拿起了报告。
往下看,他眉头紧锁。
报告中,那一个个小小的文字,像磁铁,将他沉沉地吸引进去。
他完全没注意面前的三个男人,正虎视眈眈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良久,邹可翘从沉思中抬起头,眼睛盯着项天翔,问:“镉中毒?是所有药材,还是一味药材?”
“你出的题,还要我拿标准答案吗?”项天翔飞起一腿,踢向邹可翘。
樊刚眼疾手快,伸臂拖住了怒不可遏的项天翔,劝道:“头,他现在是清醒的,让他说完吧!”
邹可翘脸色凝重,望着两眼嗜血的项天翔,突然鄙夷地笑了:
“就你这副猪脑,还是麻省理工大学的高材生、项尚集团的掌门人?”
项天翔脸色一滞,又要发作,樊刚依然箍着他:“头,让他先说!”
“项天翔,你动动脑子,如果你要蓄谋杀人,会把现场留在自己的地盘吗?会把这么直接的证据留在自己身上吗?”
邹可翘低哑的嗓音,显露他在尽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上次闹得满城风雨的毒品走私案,不也是在你的船上发现白粉的吗?照你的逻辑,你就是毒贩,你怎么至今不认呢?”
邹可翘终于按捺不住,怒吼着,青色的脸,因愤懑泛起一层紫红。
他的腿已被折断,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成功。
但愤怒仍然让他拼足全力,将手上的资料向项天翔狠狠砸去。
雪白的纸片,在空中纷纷扬扬,随后飘落一地。
邹可翘的咆哮,像支镇定剂,让充满抑郁的工具房,瞬间寂静无声。
项天翔心里“咯登”一下,从未有过的紊乱,从心底袭来。
他望向樊刚和吴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