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的瞳孔微缩了一下,白朝的眼神太过炽热,就像是一匹狼盯上了羊圈里的一只羊,守在外面虎视眈眈。
而她,或许就是那只羊,在圈外等待机会的狼早晚会把她咬回自己的领地,关起来,不被别的狼发现,将专属他的小羊一点一点吞入腹里。
风在刮,细绵的雨飘进伞内,落在了两人的眉目间。
雨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慢慢变小了,不再是狂风骤雨。
街上开始有零零散散的行人来往,撑着油纸伞。偶有女子见了这对容貌上乘的男女,忍不住偷偷回望,心叹一句:好生般配。
雨声也小了起来,淅淅沥沥已然不足以盖住巷子里传来的哭声。
“今日是欧阳碧心出棺的日子,没赶上个好天气啊。”
煜王忽然作响的声音拉回了云今的恍惚:“她叫欧阳碧心?”很快又看着他道,“王爷怎会知道这些?”
白朝接过她手中的伞,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他将伞倾斜向云今那边,抖落了一地水花,倜傥出尘的脸上扮着一丝慵懒的乖相:“唔……就是那样知道的咯。”
春宴楼的情报机构可不是吃素的,关于她、关于廷尉署、关于云家,在他遇见她的那一天,就成为了第一关注的对象。
而他懂她,也知道她一定会来这琼林坊。
他的大姐姐,有一颗侠义心肠。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冷漠只是她的伪装,用来警示自己的假象,久到她自己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她。
她是一个极端的人,冷血又正义。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最不能有的便是感情,他的师父曾经也是一名冷酷的杀手,后来对一个女子动了真心,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个叫百里寒的人,穷其一生都在找寻那个从异世大陆来的人。
而云今曾经也有过一段真挚的友谊,但是那个女孩被她亲手杀死了。这是白朝打听到的她的一段过去,其中的细枝末节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云今那个时候一定是极度痛苦的。
“她今年才十六,正是花样年华,可惜了……”云今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白朝低望着她,由于两人共撑一把伞的原因,距离的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云今那长而弯的睫毛微颤了颤,漂亮的凤眸里眼波深邃,似藏有惊涛骇浪,是对世间的不满、不甘、不服。
他淡淡一叹:“确实可惜,廷尉署声称欧阳碧心可能是因过劳晕眩自己撞到了那木桩上,但本王觉得这案子结的有些草率了,云小姐说呢?”
云今神色微闪:“小女子闺阁中人,对这些案件倒是没什么见解。”
“哦?”白朝挑眉轻笑:“云小姐掌力浑厚,武力不凡,本王可从未见过这般闺中女子。”
听出煜王口中的调笑,云今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二位贵人,买花吗?”
一道怯懦又清脆的女声响起,两人皆是偏头看去,只见一名十岁出头的瘦弱女孩手挽着一只花篮,头戴一顶草帽,粗布麻衣已经湿透了。
花篮里面躺着各色各样的花儿,但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不知名,像山上的野花。雨珠在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有些好看。
方才下了这么大的雨,花儿没被雨水打烂,显然是被小女孩保护的很好,只有一点点雨水。
他们不是女孩今天第一位客人,却是第一个会为女孩驻留的人,她再次壮着胆子问:“大哥哥,买朵花送给这位大姐姐吧,她一定喜欢的。”
白朝脸上漾起一抹笑容,看着云今道:“你喜欢吗?”
云今想说她不需要这种无用的东西,可看到小女孩期盼的神色她没有回答。
白朝本就没想要她的回答,不管她想不想要,他此刻就想送给她,这是专属他的浪漫。
雨小到只有绵绵细雨在飘,他收了伞,雨飘到他干燥的发丝上,添了几分潮气。他弯下